柳凤年在她身上施以伤痕,歉然地递给她一沓钱,姿态依旧高贵。
郝德按着她在门板上肆虐,混浊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许进博在她身后发出陌生的粗喘,他颤抖着声音,声线因愉悦和痛苦两种极端情绪相互撕扯而扭曲变形,他不停地说,对不起,又不停地说,都怪你……
真是滑稽。
命运是个大泥潭,每个人都想上岸,但最终实现的寥寥无几,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在淤泥中苦苦挣扎。世上有神仙吗?若是有,他们仙风道骨地飘过这方名为人间的炼狱,会不会为其中翻滚的浓稠欲望、堕落、恐惧和不堪深深震慑?
时间不是很长,许进博起身离开,进了主卧,合上房门。而陈柔一动不动,眼神迷蒙又纯净,仰躺在破碎的衣物中,赤裸如婴孩,降临这肮脏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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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秋风萧萧,陈康望向窗外,近处的马路行人匆匆,远方的天空乌云沉沉,要下雨了,心间不由泛起一层欢喜,他今天出门没带伞,陈柔一定会来接他。自上了小学,因照顾许进博分身乏术,陈柔就鲜少接送他上学了,除了下雨天来给他送伞,雨天便成了他最爱的天气。温柔的春雨,酣畅的夏雨,缠绵的秋雨,彻骨的冬雨……他总爱和陈柔挤在一把伞下,紧紧地挨着她,感受着她柔软的体温。小小的一把伞,隔绝出一个安稳的二人世界,历经春夏秋冬,风雨不侵。无数路人扰攘着擦肩而过,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偷偷把鼻尖往陈柔的臂膀和衣料间轻蹭,专注地嗅闻那股熟悉到骨子里的怡人芬芳。
秋风裹挟着一朵小花,顺窗飘入陈康的课桌,他扯回漫散的思绪,拾起那朵不知名的小花。这花还没半个指甲盖大 ? ,洁白小巧,芬芳扑鼻,看似渺小脆弱,却高高缀在枝头,顽强地开了一个盛夏和初秋,如今敌不过西风肃杀,娇嫩的纯白也无可避免地憔悴了。
陈康看着这花,不知怎的,心尖好似突然被人攥了下,蓦然抽痛。他觉得有些可笑,摇摇头,赶跑那股子没来由的伤春悲秋,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将那朵凋零的小白花轻轻拂落。
秋风将乌云织成细密的雨帘,由远及近,洒落人间,陈康站在一楼雨棚下的台阶上,等陈柔来接。
一个清脆的女声自背后传来,是隔壁女班长,某些男生口中的女神,出身优渥,才貌双全。陈康却只觉得她烦,而且经常自说自话,自以为是。
比如现在,他都已经说了,自己有人来接,她还一个劲儿要将那柄碎花雨伞往他头上罩。
陈康敏捷地避开,与之拉开两米距离,按捺脾气,语气平平道:“谢谢,我姐姐马上就到了,你先走吧。”
女班长开朗道:“我见过你姐姐,开家长会她来过,长得好漂亮!我陪你一起等吧……”女孩说着,秀气的脸上浮现红晕,前面夸陈柔的画面只是铺垫,和陈康一起才是真实目的。
谁知陈康却误会了,脑中瞬间警铃大作。她无缘无故夸陈柔干嘛?还脸红?陈柔漂亮和她有关系吗?干嘛要和他一起等?等陈柔来了是不是还要赖着一起走?陈柔是个与人为善的性格,此女又嘴上讨巧,惯会卖乖,没准真会喜欢她……一想到某种可能,陈康脸色瞬间垮掉,目露凶光,语气很冲地道:“干嘛要和我一起等,我和你又不熟!”
女班长含着眼泪委屈地走了,陈康的世界清净了。
十分钟后,连接校门和教学楼的拐角出现了陈柔的身影,陈康跳下三层台阶,一路小跑着钻到陈柔伞下,抱住她的腰,撒娇地埋怨:“姐姐,今天怎么这么迟?”
未及陈柔回答,他鼻尖一耸,嗅到熟悉的芳香中几丝犹带水汽的冷冽,为确认,低头拱到陈柔颈窝,疑惑:“嗯,你洗澡了?为什么要这个点洗?”
陈柔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