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什么丢人的秘密被揭发,被众人讨厌,最后在学校混不下去,灰溜溜离开。
不止他看到了陈康,一旁的章爸章妈也看到了,咦了声,“章智宇,那边是不是陈康?他怎么跟许怀明儿子走一起?”
虽然陈康牢牢霸占着扶梯台阶陈柔身边的位置,把许进博挤到了下一级,但后者时不时回头跟陈柔说话,陈柔则笑着回应,任谁看了都知道这三个人是一起的。
许家向来是泽城各银行巴结的大客户,章爸身为高级客户经理,同许怀明有业务往来,而许怀明有个癫痫的儿子,在圈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章智宇不懂爸爸的意思,另一边的章妈接过话题:“就是他!奇怪,他不是不逛街的吗?万一发病怎能办?”两年前章妈陪丈夫参加过许家举办的宴会,无意中在侧厅看到了忙成一团的许家人,和正在地上抽搐不停的许进博,面容扭曲,虽然形状还像个人,却让人觉得是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她吓得扭头就跑。回去和丈夫描述此事,丈夫却喝令她不准再说,她虽然不满,但也讷讷地闭了嘴。
如今许进博近在眼前,憋了两年的话再次寻到出口,章妈开始滔滔不绝,末了总结:“我现在想起他那个样子还是会做噩梦,他妈也太造孽了,怎么不再生一个?”
章爸想起自己为了业绩,在许怀明面前装过的孙子,鄙夷嗤笑:“也要许怀明生得出来啊。梁燕若真怀上了,他得连夜去做亲子鉴定!”
章妈又说:“原来梁燕给儿子找的老婆是陈康的姐姐,我年初参加家长会,还跟她说过话呢,多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这么想不开,嫁给一个羊癫疯?”
起初梁燕找陈柔是瞒着许家的,没几个人知道,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长不仅许家人知道了,此事也渐渐地小范围传开了。
章爸道:“怎么是想不开呢?就是因为想得开,所以才嫁啊,否则她和陈康,哪来的大房子住?哪来的衣食无忧?”
后面的话,章智宇听不太懂了,但妈妈对许进博的描述在他的脑海中产生了直接的画面,他恍然,原来陈康的姐夫那么可怕呀,他突然就不嫉妒陈康了,取而代之是虚伪的同情和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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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康总觉得班里最近有些不对劲,课间做游戏,他会被莫名其妙分到弱的一边,美其名曰帮助弱小,或是被合伙“攻击”,然后很快淘汰出局;上课他如常回答老师的提问,总有那么几个老鼠似的窃笑声响起;以前周末,总有小男生约他爬山钓鱼或去新开的溜冰场,而不知为何,现在他们渐渐地疏远了他……一切的变化,像水底的暗流飘移不定,无处追寻,只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然后倏而消失。
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伤害了,可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时而有时而无,让他怀疑是一种错觉,在出现的时候又折磨着他的心。但出于强烈的自尊心,他不愿承认这种伤害,于是假装没有察觉。
但晚上睡觉,他会做噩梦,梦到他变成了一只浑身光溜溜的怪物,在空无一人的旷野,耳边狂风呼啸,送来远方孩童的笑声,嘈杂,天真,诡异,忽远忽近。他是个怪物,没手没脚,无处可逃,只能立在原地动弹不得,被迫接收这些恐怖的声音,他吓得在梦中大喊姐姐,流下眼泪。
陈柔被他吵醒,按亮台灯,见他脸上亮晶晶的一道泪痕,心疼地搂住他,柔声安慰,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不怕,梦都是反的,明天会有好事发生的。
陈康哭着,不住往陈柔怀中拱,鼻尖的馨香温软让他逐渐镇定。他抬头看了眼陈柔,她最近不仅要照顾许进博,而且还要学习化妆技术,经常看书看到很晚。此刻被他吵醒,她一边轻声抚慰,问他究竟梦到了什么,说出来就不怕了,一边困倦地眨着眼皮,在他背上轻轻摩挲的动作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