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米瑞莉亚很累,眼皮倦怠地耷拉着,她的声音也在飘远。
“不要睡。”
渐渐地,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室外,有几滴雨水斜斜地飘到眼皮上了。眼皮承载了厚重的眼泪的重量,愈来愈沉。
“不睡。”
米瑞莉亚张了张嘴,罗拉凑过来,“帮我拿一把刀来,或者掐一掐我吧,要睡过去了。”
“刀?!!!”
罗拉音量逐渐升高,末了她还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小姐?”
米瑞莉亚勉强地牵拉嘴角:“要睡着了哦。”
“我这就拿来。”
阿斯坎命令了所有人都呆在房间外面,罗拉除外。所以他一踏进房间就看到厚厚白色被子覆盖下只露出一点头的米瑞莉亚和她身边不停为她擦汗的罗拉。
“公爵大人。”
罗拉见了他就跟见了老虎似的,立马一个起身就是行礼。
他挥了挥白袍的袖子就算招呼过了。
房间内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挥散不去,阿斯坎盯着被褥,眼神都快将那处烧出洞来了。米瑞莉亚看着他眼底汹涌的晦暗,不明所以,顺着他眼神看过来自己的被子,好像有了些明了。
“罗拉,先出去吧。”她轻声吩咐。
罗拉看了一眼沉默地定在床边的阿斯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随着米瑞莉亚的吩咐走了,离开的时候,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了。
看着门缝一点点地合上到最后的“啪嗒”声,米瑞莉亚撑着一点清醒支起身体。
“哗”
她掀开被子。
床单印上一层殷红的血迹,层叠的鱼尾褶皱染上有红玫瑰一般的样式,再往上看,就能看到她手掌攥着一把刀的刀刃,白皙的皮肤千疮百孔。
阿斯坎无法保持缄默,瞳孔一瞬间张得很大。
虽然有所准备,但是
“失血过多会死的。”
“嗯……”米瑞莉亚伸了伸脖子,从厚重的被褥中探出来透点气。
“有你啊,不是吗?”
阿斯坎给她输入疗愈力的手顿了顿。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心里有种很肯定你一定会救我的直觉。”
“要是我不救了呢?”
“就活不了了呀。”米瑞莉亚睁大眼睛,眼神中莫名有些幼稚的懵懂,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傻话。
“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真的给我一种不太正常的感觉。”她调转话头,直戳自己感兴趣的点,“说真的,公爵大人,我都快命丧黄泉了,您就行行好告诉我吧。”
阿斯坎:真是能屈能伸的性格。
之前不还在酒桌大放厥词批判他的吗?
米瑞莉亚已经眼神放光地想听他最近态度转变的原因了。
“你不会死的。”
没想到耳朵已经竖起来了,他沉默半天只出了这句话。
不用他说,米瑞莉亚都知道自己不会命绝于此,倒不是因为刚刚为了煽情而讲的相信他会救自己这种鬼话。把命托付给别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不可取的事情了。
只是她之前托那家酒楼的老板娘给她做了一些救命的药丸。
那些药丸用的是她自己捣鼓出来的配方,基本上就没遇到过不能解的毒……
“我……”他嗫嚅着嘴唇,米瑞莉亚还是头一次在他面上看到这样难以启齿的表情。
“喜欢我?”
米瑞莉亚自己说的时候都不太相信。只是通过倒推觉得阿斯坎这样古板而且遵循光明神法则的人会对那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比较说不出口罢了。
好在,阿斯坎很快就给出了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