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看看沈黎川,再看一眼门,锁扣是反锁的。

可又不能一直反锁。

如果脚步声是梁文菲,那就是奔着沈黎川来的。

她晚一秒开门,说不清。

直接开门,万劫不复。

祸迫眉睫,连城心焦如焚。

几乎就是下一秒,房门被人狂暴敲响。

“开门。”梁文菲凶狠,“我知道沈黎川在里面,连城你这个贱人,开门”

连城攥紧门把手,窗户刮来初冬料峭的寒风,冻的她止不住哆嗦。

“你开门!”梁文菲拧门锁,门分毫未动,她心里怀疑几乎肯定了。

梁文菲立即破口大骂,“你还敢反锁,贱人,我家养你二十几年,占了我的富贵,你不计我的恩,反倒记仇了?装可怜清冷,走气质路线,也不看看你这劣质基因生出来的烂货,配吗。”

连城拳头攥得咯吱响,骨节泛白发麻。

门锁拧动的响声越来越尖锐,梁文菲骂得也越来越疯魔,“你以为勾引黎川,就能留在上流圈继续荣华富贵,做你的春秋大梦。今天你碰黎川一下,我砍了你那双贱爪子,剥了你的骚皮,开门,你他妈的,开门。”

“这也是我没给你安全感?”

声音不大,来自二楼与三楼的楼梯转折处,却不带一丝温度,瞬间冰封梁文菲的谩骂,她循声回头。

沈黎川伫立在拐角第一阶,巨大水晶吊灯折射灿光,泼墨似斜落在沈黎川身上,衬他风度翩翩,却有一股怒意凛骇的气势。

梁文菲看看他,再看看连城房门,脸上惊疑不定。

这时,连城的门也开了。

她面无表情瞥向楼梯处一眼,注视梁文菲,“不是要进来吗?我房间里还有一个沈黎川,你去看呀。”

连城身上衣衫齐整,棉制的衬衫没有压倒性的皱褶,面色也苍白,不像运动过。

沈黎川气息比连城还平稳,没有丝毫粗重的喘息,头发蓬松浓密,发型却丝毫不乱。

就算是察觉有人上楼,提前防备,沈黎川也无法瞬移到二楼三楼楼梯拐角处。

思及此处,梁文菲一时呆住,她刚承诺不会再神经过敏,不到一小时时间,在自己家里,自打自脸。

“怎么了?”梁母听见声儿上楼,“出了什么事?”

“她要进我房间抓奸。”连城特意咬重抓奸两字。

梁母看了一眼沈黎川站立的位置,马上明白个大概,“连城你又误会你姐姐,菲菲不是抓奸,是妈妈叫她上来喊你用饭。”

连城一愣。

忽然意兴阑珊,反驳的念头都没有了。

她是梁母一手调教的,她会的东西,梁母更会。

第17章

夜风吹拂窗纱,盖住灯罩,室内黯淡,她也黯淡,垂头丧气黯淡,声音有气无力黯淡。

梁朝肃眼神阴郁,抬起她下颌,眼睛没有水迹,脸颊也干燥,不像哭过。

她的确比旁人坚强,想得开,有韧性。

他沉默一瞬,语气到底缓和了,“不审问你,想说什么说什么。”

连城望进他漆黑的眼眸,一片认真幽邃。

她二十二年半的人生,几乎日日都有他的参与,他了解她,她亦了解他。

一个冷漠寡情,城府极深,理智到极致的男人。

他越理智,连城越找不到他任何苦衷。他就是纯粹为了梁文菲,理性冷静地伤害她,压迫她。

就如同此时,他罔顾她反锁房门的拒绝,硬生生闯进来,不过是因为梁文菲对刚才沈黎川一事,还有疑虑,请他这个靠山来审问。

连城浑身在颤,挺直腰背,在他眼皮底下数手指,“说我不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