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嘬嘬嘬”

陛下是故意的。

燕枝张了张口,怕惹怒陛下,最后还是没有反驳。

他跪坐好,拿起朱砂墨锭,往砚台里滴了两滴水,安安分分地开始磨墨。

他有意退让,偏偏陛下不肯放过他,又道:“方才不是还理直气壮的?怎么忽然哑巴了?”

“奴没有。”燕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发出一点声音,表明自己没有变成小哑巴。

“小狗不是这个叫声。”萧篡提笔沾墨,“换一个。”

燕枝终于没忍住,小声辩解:“奴不是小狗。”

“你不是小狗是什么?”

萧篡反问:“朕问你”

“你平日里吃的喝的,是谁给的?”

“你身上穿的用的,是谁给的?”

“你日日夜夜跟在谁身后跑?”

不等燕枝出声,萧篡便替他回答。

“吃的喝的,朕给的。”

“穿的用的,也是朕给的。”

“你白日里屁颠屁颠地跟在朕身后跑,入了夜就爬到朕的榻上侍奉。”

“这不就和真小狗一模一样?”

“噢,朕不会和真小狗睡觉,但是会和你睡觉。睡觉的时候你不在朕身后,在身前。”

燕枝红着脸颊,眼睛睁得圆圆的,呆呆地看着萧篡。

陛下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他根本没办法反驳。

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不断地对他说

我不是小狗,我不是小狗,我不是小狗……

萧篡一面龙飞凤舞地批着奏章,一面伸出手,掐住燕枝的脸颊肉,使劲晃了晃。

“又犯什么傻?没墨了。”

燕枝回过神来,赶忙拿好墨锭,继续研墨。

萧篡问:“你方才站在外面,都听见了?”

燕枝疑惑:“陛下是说……”

“晚上庆功宴,那几个朝臣会把自家子女带过来。你别光顾着吃,多看看这些世家子弟,多跟他们学学。”

“是。”燕枝闷闷地应了一声。

萧篡又问:“方才换衣裳换了半天,躲在房里偷偷哭了?”

“奴没有。”

他还没来得及哭呢。

“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还说没有。小狗的嘴巴是比较硬。”

萧篡轻嗤一声,掐着燕枝脸颊的手往回收,把他拽到自己面前。

“你有功夫躲在房里哭,有功夫在这儿跟朕辩你是不是小狗。不如打起精神,好好想想怎么把选秀办好,让朕满意。”

“奴会尽力去操办的。”燕枝垂下眼睛,闷闷地应了一声。

“想完了选秀怎么办。不如再想想,你要怎么争宠。”

“争宠……”燕枝抬起头,有些疑惑。

萧篡见他有了反应,便顺着这话说下去,继续拿话逗他。

“是啊,争宠。”

“你现在的日子过得太滋润,朕身边只有你一个,日日都传召你。”

“来日新人入宫,几千几万个人,乌泱泱一大片。就算朕每日见一个,也要好几年才轮得到你。”

“到时候你就躲在自己房里,日日夜夜抱着枕头,汪汪地哭,哭得宫里发大水。这还是好点的状况。”

“要是状况差点,你被朕册封的皇后贵妃撞见了,他们见你一副傻乎乎的模样,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看你不顺眼,罚你不准吃饭、不准喝水,在宫道上跪着,你怎么办?”

萧篡讲得绘声绘色,就像是真的一样。

燕枝被他描绘的场景吓到,脸色白了几分:“奴找陛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