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篡沉默着,听着燕枝欢快得像小鸟儿?一样的声音,听着燕枝亲亲热热地喊着谢仪与卞明玉的名字。
透过被风掀起的帘子,偶尔窥探到燕枝脸上明媚的笑。
萧篡忽然觉得心?脏涨得发酸发痛,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冲昏他的头脑。
现在他的眼前,有?两条路可以选。
一是他冲进马车里去,揪住谢仪和卞明玉的衣领,把他们两个丢出去,然后他自己坐在燕枝面前,听燕枝手舞足蹈地说话。
二是
忍耐。
燕枝看见他就不高兴,看见他就不说话,所以他只能忍耐。
忍到气血上涌,忍到昏头转向?,忍到喉头涌上一阵腥甜,也?要忍耐。
萧篡强自咽下喉间鲜血,用手背抹了?把嘴角,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他不在乎,他一点儿?都?不在乎。
不管燕枝交多?少?朋友,和多?少?朋友说笑,和多?少?朋友玩乐。
他都?不在乎!
他只是……有?点儿?上火而已。
*
当日?午后。
一行?人?回到都?城。
燕枝掀开车帘,朝外?面张望。
上回走得匆忙,他还没来?得及仔仔细细地看过都?城呢。
当他完全将萧篡抛到脑后,沿途风景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马车驶进城门?,又驶进宫门?,一路上畅通无阻。
不多?时,一行?人?在太极殿前停下。
萧篡翻身下马,正准备走到马车前,迎接燕枝。
可没等他上前,谢仪就掀开帘子,让燕枝和卞明玉下来?了?。
萧篡的手,再一次停在半空。
他压下心?中妒火,平和了?语气,唤了?一声:“燕枝。”
燕枝回过神来?,走上前,挡在谢仪与卞明玉身前,行?了?个礼:“陛下。”
“朕”萧篡顿了?顿,刻意软下语气,“让他们把你从前住的偏殿收拾出来?了?,你奔波了?一路,先去温泉池子里洗一洗,再歇一歇。”
燕枝淡淡地应了?一声:“是。”
萧篡又看向?谢仪与卞明玉,语气显然冷硬很多?:“你们两个,先回去罢。”
两个人?同样抱拳行?礼:“是。”
燕枝不自觉回过头,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们一眼。
萧篡看见他的动作,忙道:“明日?”
“燕枝,明日?朕再让他们入宫陪你。谢仪也?不回去,先住在卞府。”
燕枝再次行?礼:“是,多?谢陛下。”
“好。”萧篡朝他们摆了?摆手,“去罢。”
谢仪与卞明玉、卞大人?与刘大人?,还有?一众亲卫,都?下去了?。
只有?燕枝与萧篡两个人?,登上太极殿前的石阶。
离了?好友,燕枝跟在萧篡身后,低着头,跟瞬间凋谢的花儿?似的,看起来?蔫蔫的。
这道石阶他走了?没有?千遍,也?有?百遍。
如今又回来?了?。
瞧着石阶上熟悉的石砖缝隙,燕枝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说不清是什么味道。
正当此?时,殿里宫人?迎了?出来?。
“陛下!燕枝公子!”
“温泉池已经预备好了?,吃食也?已经预备好了?。”
“不知陛下与燕枝公子是先……”
萧篡瞧了?一眼燕枝:“先去洗漱罢。”
“是,草民遵旨。”
一行?宫人?原本兴高采烈的。
忽然听见燕枝的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