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鸟说过,只要她摇一摇铃铛,他就一定会给他回应的。
江遇摇了一下,没有回应。
又摇了一下,依旧没有回应。
她的手腕晃动幅度越来越大,铃铛不仅没有回应,响都不会响,好像是坏掉了一样。
江遇将红绳从手腕上取下来,又不停地摇了很久,她还说,还写,一遍一遍的问,“小白鸟,你在吗?”
银色的铃铛在它的面前碎成飞沫,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曾经会闪烁着水蓝色荧光的珠子也不会亮起来了。
寂清师兄说,这铃铛是滴了主人心头血的,能够与主人的本命相连。
魔神修阎占据了小白鸟的身躯,两个人同时在一具身子里被神器重伤。
如今铃铛碎了,便是主人已亡。
这怎么可能?
他们明明说好了,子时在梅林相见,她还给他做了刚学会的桂花糕呢。
他们明明说好了,解决了京城少女失踪案,就要一起归隐山林的。
为什么会出现魔神,为什么他会与魔神同归于尽,为什么……
被窝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罩子,江遇被困在里面,喉咙憋闷,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师妹……”
似乎有人在叫她,但是声音好像隔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处于另一个空间一样。
江遇用尽了力气,终于掀开了被窝。
她脸部涨红,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清新的空气吹散了被窝中沉闷的气息,可是江遇一瞬间血气翻涌。
她吐出来了很多东西,刚吃下的桂花糕,胃中的酸水,还有血水,地上狼藉一片,她好像也编的狼藉一片。
江遇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听到自己的哭声。
“小师妹,你怎么样了?小师妹?”眼前的寂清师兄着急的询问她。
她是能听到声音的。
江遇摸着自己的喉咙,开口问“师兄?”,可是没有任何声音。
她很用力的想说话,头好痛,胸口好痛,喉咙痛,眼睛痛,浑身都是痛的。
江遇眼前发黑,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无事吧?”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端着瓷碗,素手放下,里面装的是褐色的药汁。
寂清的眼睫微微颤动,目光卓然落在女人圣洁的面容上,片刻不离,声音中难得带上了一丝名为温情的东西,“小师妹应是伤心过度导致的失声,身子并无大碍。”
“你让开一点,我给你喂药。”女人坐在床边,汤匙里的药汁慢慢喂入小姑娘的口中,喂完整碗药之后,女人起身,袖边却被男人抓住,女人回头。
“卿卿,你真的要一直这样吗?”
“我是雪族的圣女,自然不能与男人离得太近,这是雪族族规。你……应当知晓的。”雪卿脸上带着疏离的笑意,“请公子日后莫在唤我卿卿,可唤我雪卿或者圣女。”
说完,女人轻扯衣袖。
寂清看着衣袖扯动,在女人的提醒中,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指尖,衣袖从他的手中划过,好似什么都没有抓住过一样,“好,卿卿,听你的。”
雪卿微不可见的皱眉,终没有再说什么。
高山四处都是冰雪铸就,身在其中的女人们竟然只着单衣,仿若身处夏季一般。
雪族圣殿,位于雪山最高处,冰冷的宫殿中一个女人跪在风台上,眸子紧紧闭着,神色痛苦。
“为了见他一面,受此刑罚,值得吗?”白发女人站在身后,叹息道,“卿儿,师傅与你说过无数次了,男人只会影响你的功法大成。你是雪族的圣女,万不可为情所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