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直接摇头,可能会被郑殊观再摁倒干死吧。

顶着一个新鲜牙印的麦镜冥思苦想,最后只能说了句废话:“如果你的毕业论文也需要修改的话,我建议你也一起去,那位教授给的建议都挺中肯的。”

手臂向前果断一个用力,郑殊观顺势将毫无准备的麦镜完全纳入自己的怀抱,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而后他故意贴着麦镜的耳朵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真的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隐约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麦镜只是乖顺地任由他抱着,语气愈发诚恳:“教授的学术水平远超你的想象,知识面比我们专业课老师都广阔许多,即使我们不是同个专业,我仍旧建议你过去一起见见。”

此话一出,郑殊观胸膛起伏的弧度更大,频率更高,他伸手在麦镜柔软的黑发上使劲揉了一把,直截了当问:“那你不感谢我吗?”

“应该的,谢谢你,郑殊观。”

麦镜万分诚恳地道谢,语气相当郑重。

就是跟郑殊观本人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对劲。

哪哪都不对劲。

心中的怪异越来越强烈,郑殊观抱着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他定定地注视着怀中的麦镜,对方仍旧是他印象中的乖顺安静模样,白净又无害,说的话听起来也没任何问题,但他就觉得自己似乎抱到了刺猬一样的动物,看似全无防备,实则伸手就是摸到一堆软刺。

他不喜欢。

他得想点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郑殊观尝试着开口提起别的话题:“其实你刚才那样哭,我能理解,毕竟我小时候也遭遇过这样的对待,那个时候我和我姐姐一起上手工课,我想出了很棒的点子,但因为成品是一只粉兔子,大人们自然而然去夸了我姐姐,尽管我对这种事情无所谓,但当有人看出那只粉兔子是我的创意后,我仍旧是高兴的。”

听着听着,麦镜逐渐面无表情。

他有理由怀疑,这些话里面也就文字发音是正确的,其他内容全都是郑殊观本人胡编乱造。

郑殊观扫了一眼对方毫无波动的心理状态,歪着脑袋想了想,将自己冰凉的唇贴到对方红肿的唇瓣之上。

“啊,你果然知道我的本性,是的,我骗你的,我没有悲惨经历,不需要被救赎,我天生如此。”

无论如何……

但无论如何……

睁开眼睛面对卑劣任性的我,或闭上眼睛走入我为你编造的虚假但幸福梦境。

无论如何……

但无论如何……

你都该是我的。

小狗。

隔着一层唇肉,郑殊观在对方虎牙对应的位置,微笑着,温和地贴了贴。

“那就一起去见吧。”他说。

郑殊观给的情报没什么问题,麦镜确实是到了入夜时分,才见到对方口中的这位老教授。

对方发丝雪白,服装干净整洁,脾气很直,直接无视一旁的郑殊观,上下扫视麦镜一眼,确定之前看到的那篇论文是麦镜本人所写,颔首道:“能来见我说明你对我的建议基本上还是信服的,正好最近我参加了几场研讨会,有了新的想法,还是那句话,争议部分需要辩证看待,你想听听吗?”

“教授太谦虚了,您说的那些对我受益匪浅,当然想听!”

麦镜立刻毕恭毕敬,满脸诚恳,表示自己会洗耳恭听。

然后,在对方的解说下,新世界的大门,向他缓缓敞开。

一扇又一扇,开个不停。

直接把郑殊观扇到天边去,过程中麦镜全神贯注,一个余光都没有投过去。

郑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