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未恒墨绿色的眸子上翻,生理性的泪水流了满脸,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痛苦而丢脸的悲鸣。
虞眠只是轻笑着,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像是在看一只为神明献上脖颈的羔羊。
纯白色的袍子裹住少年颀长的身体,边缘用金线勾着怪异的纹路,像是章鱼的触手。
岑盛试着上去搭话,却完全被忽视了。
“为什么要违背神?”
虞眠轻轻松开了手,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他用指腹拭去Alpha的泪水,语气近乎诱哄:“神明是如此的爱着你们,他降下神赐,给予尔等荣光。”
“周家主,你应当爱神。”
周未恒捂着脖子,面上浮起嘲讽的神色,他忍着颈间的痛楚怒喝:“你这个疯子!”
虞眠依然笑着,似乎没有被周未恒的话语中伤。
岑盛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虞眠信神?
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画面突然模糊成了一片水波,新的角色登场了。
裴与宣跪在神像前,一手捂住唇,一手紧紧的抓着神像的一角。
他的表情僵硬,肢体更僵硬,整个人像是一具披着人皮的石像。
虞眠站在他的身后,轻柔的抚摸他的发顶:“好好向神明忏悔你的过错。”
裴与宣瞳孔缩了缩,猛地回过头,用阴冷的眼神瞪着虞眠。
“你究竟在装什么?我们不是都清楚吗?什么虔诚的信徒,什么有史以来最高尚的圣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裴与宣说着就想站起身,虞眠的手却滑到了他的肩头,牢牢的将他按在原位。
“在神明面前这么失态,是裴家人该有的行为吗?”
少年从背后抱住他,双手从肩头向前伸,环在裴与宣的胸前,姿态亲昵的用侧脸蹭了蹭裴与宣的发。
裴与宣一动不动,垂下的眼底满是郁气。
虞眠弯起眼,黑亮的眸子从月牙中窥视着沉默的Alpha。
他低声笑起来,“做哥哥的,不该为我做榜样吗?”
“怎么能对弟弟产生这样隐秘的心思呢?”
随着少年的话,裴与宣的脸色也越来越冷,他抬手抓住虞眠搭在他胸前的手腕,嘲道:“神明才懒得管这些。”
“你最清楚不过了,神明从未眷顾我们。”
岑盛彻底混乱了,这是什么荒诞的梦,虞眠为什么会叫裴与宣哥哥?
他是裴家主的私生子?
可是圣埃里教会根本不允许发生任何婚姻之外的性关系。
岑盛心头一颤,古怪的危机感侵袭而来,从背后爬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他下意识的蹲下身,一枚十字架从头顶飞了过去,将之前的画面打破。
“操!”
岑盛回过头,又一次被惊到了。
恢宏的管风琴声在耳边吹响,红白两色的花铺满了红毯,虞眠身披雪白的长袍走过时,长长的衣摆在地面上呈现扇形铺开。
精致的花纹从衣摆一点点向上攀爬,将青年颀长的身体裹在其中,自肩头垂下金色的流苏,墨色的长发上挂着细密的金丝。
无数信徒跪伏在两边,双手向前伸直摊开掌心,一边跪拜一边高呼:“教皇冕下!”
比岑盛记忆中年长几岁的虞眠,眉眼带笑,面色温柔宁和,似画像中的春神。
岑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虞眠?
他被人剥下了脸皮还是被人占据了身躯?
不同于史书记载中逐渐由盛权转向被架空的傀儡教皇,所有人都在用炙热的眼神注视着青年的衣摆,生怕冒犯到他。
鸟儿在桂树枝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