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麦里传来了跑动声,岑盛一边喘气一边低声问:“上面情况怎么样?”
没有回答。
岑盛蹙起眉,敲了敲耳麦,突然听到了连续不断的撞击声,是雨,外面下雨了。
有了雨水的冲刷,催泪瓦斯的影响被削弱了不少,已经有人抓住了直升机放下的绳梯,在半空中摇曳。
岑盛并没有出现,虞眠却微微扣下了扳机。
雨水从他的面颊滑落,像是在为即将逝去的生命哀悼,眼尾处匍匐的睫毛似窥伺的蛇,在风中缓慢的爬动。
等待着一击即中的瞬间。
水珠吻过他优越的皮囊,从下巴滴落,坠进了下方的海面,掀不起一丝浪花。
虞眠轻声呢喃道:“你好像,很喜欢撒谎。”
骤然响起的机械音瞬间盖过了暴雨的沙沙声,在虞眠的耳边炸响。
【996:不!不!住手!你不能这么做!】
【996:虞眠!快停下!】
修长的手指一勾。
“砰!”的一声枪响。
火光一闪而逝,子弹飞了出去,带着热意越过雨幕中的一道道身影,准确的穿透了江时珉的心口。
血花四溅。
瞄准镜中,Alpha的身影像是断线的风筝,上半身晃了两下后,猛地向前跪倒在地,江时珉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撑着甲板,湿漉漉的发黏在脸上。
“嗬…哈啊…”
喘息变得痛苦,比起疼痛感,更多的是血液流失的恐惧和快速的失温,无力感席卷全身。
江时珉眼前阵阵发黑,手臂不正常的小幅度颤抖起来,他听到了甲板上的跑动声,听到了管家的惊呼。
忽近忽远,难以分辨。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透过满眼的泪与雨,看到了一道探照灯的光束。
白光从一张冷淡阴郁的脸上一扫而过,转瞬即逝。
雨水越来越大,将甲板上血污冲刷,昏迷的江时珉被手下护送着离开。
祁千流五指扣紧船沿,狭长的眼中兴奋的闪着光,雨水激烈的打在他的身上,Alpha却全然不觉。
太久了,太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心脏供血不足的危险感了,祁千流头皮发麻,犬牙死死的咬住唇内的黏膜。
欲求不满的信息素炸开,又在转瞬间被风雨卷走。
只有虞眠能满足他。
甲板中央,周未恒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要知道,那枚子弹刚刚几乎是擦着他的眼尾飞过去的。
这种像是戏弄一样的手法,简直就是侮辱。
奥莱拉倒是猜到了什么,拨开被雨水打湿的刘海,看向站在一边的厉淮,弯了弯杏眼。
她现下反倒不急着撤离了,缓步走近,“是你干的?”
话一出口,她又自己否认了,“厉家主不会允许你私自勾结宁抚,这是他亲自策划的。”
厉淮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似乎为自己的猜测正确感到高兴,奥莱拉露出愉悦的笑容,抬眼问:“那个潜入者也是你带进来的?”
可供选择的选项不多,排除奥莱拉自己,再排除遭遇袭击的第五阀和距离催泪弹最近的第三阀。
最重要的是,和宁抚有牵连,答案呼之欲出。
四、六、七,只能从他们之中做答。
厉淮凤眼微眯,点了点眼下的泪痣,意味不明的说:“坚定你的想法。”
“看来不是,”奥莱拉偏了偏头,眸子在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上扫过:“叶家人倒是可能做得出这么狠的事 。”
但他没有理由这么做,破坏十二阀会议对维森没有任何好处。
祁千流被祁家主关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