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血的发言,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孩儿眸子黑沉,像是盛了一汪化不开的墨,接连不断的电光映在他的脸上,像是一条明暗分界线,将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割裂。
他抱着那只小灰狗,用袖子擦了擦小狗垂下的耳朵,语调轻缓:“我不相信你。”
男人的一番话听着似乎格外热血,却根本没有向他展露出什么实际的好处。
画大饼谁不会?
虞眠饿得时候最擅长给自己画饼充饥了。
小孩儿向前一步,踮起脚,捏住男人的脸向右边一拉,帅气的面孔立刻变得滑稽起来。
他松开手,揉了揉男人根本看不出泛红的脸颊,安抚小狗一样轻轻拍了拍说:“虽然你是个骗子,但是我确实很缺钱。”
从他开口起,男人的表情就消失了大半,被捏住脸时又转变成了轻微的错愕,最后他低声笑了起来,略有些得意:“所以你还是要赌我。”
“不要。”
小孩儿翻脸的速度比闪电消失还快。
他鼓起腮帮子,从唇角两侧吐出气,圆润的脸像是破了的气球瘪了下去。
小孩儿拽住男人的深蓝色的领带,将他拉成弯腰的姿势,踮起脚拍了拍对方深棕色的发顶,语气坚定:“我赌我自己,不管跟了谁都能有出路。”
all in。
小灰狗晃了晃脑袋,轻快的“汪”了一声,吐出舌头在虞眠的下巴上舔了舔。
它也下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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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舟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个小孩的事很快在宁抚内传遍了,要知道,闵舟就是老爷子当初从外头捡回来的。
“怎么,他看到那小孩儿想起自己了?”
“怎么可能,闵舟能有这好心?肯定是那小孩有什么特殊之处,是哪个阀门的私生子吧?”
“我听那天在场的说,小孩儿是六街本地人,啧,闵舟这是安的什么心?”
“当然是好心。”
带笑的男声慢悠悠的响起,被讨论的主人公双手撑在桌子上,扫了眼分别坐在桌子三面的几人,自顾自坐下了。
混黑的人脸皮厚得很,一点没有背后说话被人抓包的尴尬,反倒兴奋的问:“那小孩儿哪点入你眼了,说出来给大家解解惑呗。”
“是啊,”另一人阴阳怪气的说:“我们闵哥这么善良,以前怎么藏那么严实,害的兄弟们误会你十几年了。”
闵舟不理会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啜了一口才说:“老爷子喜欢小孩儿,我这个做干儿子的当然要孝敬孝敬。”
他一提老爷子,三人都不说话了。
干儿子这个说法是闵舟脸大,老爷子从来没提过收养他的事,人都二十七了,也不可能再收养了。
但是不妨碍闵舟确实是老爷子亲自带回来教导大的。
最后一人和闵舟碰了杯,赞同道:“确实,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孩子。”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也没人再问关于虞眠的事了,一个小孩儿掀不起风浪,老爷子年迈体衰才是要紧事。
宁抚未来的一把手,基本就在他们四个人里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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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赌场
有了上次的事,这次的客人都规矩多了,没在赌场里干些和赌无关的事。
虞眠一进赌场,立刻被四个打手同事团团围住拉进了试衣间,一个让他去换身衣服,一个要给他剪个帅气的新发型,一个捧着一打的耳饰,从最朴素的银色耳钉到花里胡哨的大吊坠一应俱全,最后一个是谢元。
“这是什么?”
虞眠看着谢元提着的白色箱子,面露茫然。
谢元晃了晃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