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或者德拉科在这种时候来关心我,我会感到挫败和恼火,毕竟这说明我的情绪管理还不够好,而你们又足够聪明。但是佩格……我一直认为她很迟钝。”布雷斯说道,“所以我以为我会更狼狈。”

但是他没有。

“佩格从来不会因为我们做得不够好,就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我感慨道,“她很难被外界影响,对于所有的人或事,她有自己的判断……她就像一面镜子。”

即使是习惯于伪装的人,也能够从她那里看到自己脸上的雀斑,真实且不完美。

真好呀,我们的佩格。

布雷斯微微颔首:“现在你已经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了,那么换我来问。”他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德拉科在做什么吧,跟他之前在列车上吹嘘的一样。”

相当直接,也相当确定啊。

“嗯,他应该是在为神秘人做事,虽然具体的内容我不是很清楚。”我只好答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

布雷斯沉默了一会:“我有留意到,克拉布和高尔经常跟着他一起消失。”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讥讽,“这种事情上,他选择跟两个人形影不离。让这两个蠢材去帮他打下手?还是盯梢、做掩护?”

“他总不能找你,你跟佩格都要订婚了。”我轻声说道。

“……德拉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他以为他是救世主吗?”布雷斯冷笑了一声,显然很不满,“他肯定也不是真想用那两个家伙。我想,克拉布和高尔的家族应该也向神秘人投诚了,看似是帮手,实则是监视。”

“我知道,如果去找德拉科,我会避开克拉布和高尔的。”我点了点头,明白布雷斯是在提醒我。

德拉科学了大脑封闭术可以向神秘人隐瞒他的想法,但那两个家伙可没学。

“抱歉,桑妮,我有点失态。”布雷斯恢复了从容,“迄今为止我们都看过德拉科以前做过什么蠢事,他其实就是个色厉内荏、欺软怕硬的家伙。小时候他遇到问题总会说‘我要告诉我爸爸’,现在他爸爸在阿兹卡班,在这种他应当依赖朋友的时候却又神奇地独立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他如果真的让我和佩格帮助他,我到底会做什么。”

“但他都没有给我们那个去权衡的机会。”

“而且,从来如此。”

一年级跟哈利说决斗的时候,德拉科带着克拉布和高尔;三年级扮摄魂怪吓哈利的时候,除了克拉布和高尔,参与其中的还有马库斯;五年级和乌姆里奇一起抓D.A.成员的时候,一起负责的人是潘西。

前几年的事情,就算是我也不能说德拉科很高尚,他不想让朋友为难,倒不如说是他认为布雷斯一定会拒绝参与其中,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蠢事的人……他甚至会取笑德拉科,所以为了避免被朋友挖苦,德拉科从来没考虑过找布雷斯。

“我们……一直习以为常。”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看向飘落的雪花,它们看似不起眼地落下,却能够积累成小小的一堆。

“是啊,于是到如今才恍然。”布雷斯说道,“从始至终,德拉科把什么人能一起做什么事,桩桩件件,他划分的很清晰。”

“……”

沉重的氛围最后被佩格所打破。不远处传来听到佩格的声音,我们回过头来,看到她努力地把一大束花塞到德拉科手里:“快拿好,你必须把它们都带回去!”

“但这也太多了。”德拉科皱眉道,“而且佩格,怎么会有你这样装花束的,乱七八糟,完全没有美感。”

“哪有人嫌‘祝福’多的?”佩格显然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我是看你脸色不太好,跟生病了一样,觉得你需要很多才给你的。”

德拉科一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