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起路来压着双脚酸软,踩在地上犹如走在棉花上,跌跌撞撞的,笨拙之余更添可笑,一想到那个男人可能在背后看着,即使隔着厚厚的“面具”,他的后背还是火辣辣的。

“兔兔!你的气球!”

后面崽子的声音嫩生生的,从夏却狠着心没敢回头看,他快速走着,几乎是落荒而逃。

就在好不容易挪到墙角时候,他的手腕忽地感受到一股阻力,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拿着。”

说着男人顾不得这只兔子还在发愣,就强行把气球绳塞到了从夏手中,从夏大气都不敢出,越紧张越乱,怎么也抓不紧那根细细的线,最后还是男人耐心地将那根绳子系在兔爪上,临了似乎说了句:“是只呆兔子。”语气里的调笑意味明显,从夏却精神高度紧张,没听出来,心里反倒晕起丝丝难过。

“兔兔,我爸爸帮你把气球捡回来了,这次你一定要拿好了哦,别丢了哦。”小崽子甜甜的声音再次响起,从夏却迟迟没回应。

见他没有反应,男人也像是没了耐心般弯腰单手抱起小崽子,剪裁得体的西装被揉出了褶皱,男人浑不在意。

等到身后没了动静,从夏才动了动,犹豫地瞥了一眼,果然两人都离开了。

手里的气球被微风吹得飘飘荡荡,下一秒气球尾端的线就断了开来,整颗气球随着风不断上升,从夏却跌坐在地。

眼角的酸涩如同涨潮的海水涌来,他闷在玩偶服里哭出了声。此时正是午后时分,街上没什么人,只有灼灼烈日和他一个。

半晌,等哭累了,从夏才摘了兔子头套,露出热得红扑扑的一张小脸,漂亮的眼睛因为哭过湿润润的,他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不去想刚刚的小崽子。

然而,越不去想越忍不住想,泪水一颗颗落在脏兮兮的玩偶服上,从夏抖着手摸了下自己已经平平的小腹,呜咽出声:

“宝宝…”

想到这,他像是突然被充足了电的精致玩偶,全身有了力气,一股念想促使着他站起了身,手边的头套都没拿就奔去刚刚两人离开的方向。心里奔涌的情绪如同炸开的烟花,一个劲地刺激着他,从夏只有一个念头: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好。

所幸街上没什么人,少有的几个人看到穿着玩偶服的人狂奔也是惊艳多过惊讶,没想到土土的玩偶服里工作人员竟是个长相明艳的小美人。

等从夏气喘吁吁跑了几分钟,瞥到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还没有离开,他才放缓了脚步。

小崽子在车外认真吃着冰激凌,旁边候着几个仆人,几人像是在等什么人。

从夏往旁边的大树下靠了靠,掩在树后面睁大眼睛盯着崽子,像是要拼命把小崽子的模样印刻在脑子里一般。

时隔多年,小崽子已经从襁褓中爱哭的小宝宝长成了软萌的小团子,爱吃甜食,性格也很可爱。从夏想着想着就瘪起了嘴,心里谴责自己不是个好妈妈。

“沈叔叔!”

崽子的一声叫喊将从夏从浅浅的回忆里抽离了出来,他抬头顺着崽子的目光看去,全身瞬间如坠冰窟,在这炎热夏日里他竟感觉有绵延的寒冷侵蚀身体,将他的双腿冻在原地。

闻奕还是刚刚那副矜贵模样,待人疏远,眸光深如寒潭,唯一区别是身边多了穿白色薄西装的年轻男人,男人穿着得体,眉眼温柔带笑,先闻奕一步走到崽子面前,亲密地将小崽子抱到怀里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