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了先前种种事宜,他在谢夫人面前早就没了先前的那份拘谨,当下便软着声儿道,“娘既应了一桩事,索性再应一桩吧。”

“儿媳整日在府中呆着,实在气闷。相公身体有恙,总不好多烦劳他辛苦,陪儿媳出门。可儿媳一人又多有不便,在外头抛头露面,只怕府里头人嘴碎,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谢夫人听在耳中,心里头已明白了八九分,似笑非笑地瞧着他道,“那你的意思是?”

程既将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讨好地往谢夫人碗中夹了一筷白灼虾仁,方才笑眯眯道,“所以还望娘能立个手谕或是口信儿,好叫程既往后进出府门方便些,再不被人拦着才好。”

谢夫人只管夹起虾仁来,慢条斯理地嚼,放任程既在一旁眼巴巴看着,过了会儿方道,“不是不许你出府。”

“可今时不同往日,你待在外头,万一遇见什么变故,总归是不大安全的。”

“娘不必担忧,”程既忙保证道,“我又不是那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难不成这点儿自保的本事还没有吗?”

“我只拣白日里出去,街上人来人往的,想来也不至于生出什么危险。”

“况且,若真有人存了坏心,即便我在府中闭门不出,也是防不住的。先前那回不就是例证吗?”

这话说到了谢夫人心坎上,她略想了想,开口道,“罢了,回头我叫阿月拿个牌子给你,左右你自己多小心就是。”

“真要出去时,也不许独自一人,正好待会儿你挑了人手,往后出门必得带上,可记住了?”

“是,儿媳一定牢牢记着。”程既忙不迭地笑着答应下来。

谢夫人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俩呀,也不肯事先通个气儿,话倒是都撞到一处去了。”

“昨儿个惟儿还来寻我,说是叫我答允了,往后许你自由出府。我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答应呢,你倒又来了。”

“嗯?”程既先前从未听谢声惟提及过,这时不由得奇道,“相公怎地突然想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