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下巴处使力一捏。
只听‘喀拉’一声轻响,她的下巴竟被程既干净利落地卸了下来。
桐儿自喉咙里发出含糊的一声痛呼,不住地摇头,几乎是霎时便痛得弯下腰去,却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放心,伤不着你,留着你这条舌头还有用处,”程既随手打开身后的房门,“只是这一路上,烦劳桐儿姑娘,多吃些苦头才好。”
房门洞开,立刻便有两个健壮婆子进来,也不多言,拎了黑布口袋将桐儿兜头一套,直接将人押了出去。
门外头,正有人押着李旭并昨夜的杀手,只有李旭待遇好些,头上并未再罩东西。
他瞧见程既出来,只拿目光默默地看了两眼,随即偏过头去,没再开过口。
“怎么进去这样久?”谢声惟问道。
程既压下心头的戾气,面色如常道,“没什么,想从她口中多问出两句话,才耽搁了。”
“那就好,”谢声惟松了口气,上前来将人牵着,手握进掌心里,“走吧,去前头。”
前厅里。
谢夫人正在堂下坐着,擎着茶盏慢条斯理地撇去浮沫。上首坐着老夫人同谢铎,前者微微皱着眉,显然不如谢夫人这般心平气和。
老夫人稍稍抬了抬眉,身旁立着的周嬷嬷会意,朝着谢夫人道,“少夫人,您这大清早地便往院子里来请夫人同少爷,说是有要事相商。如今咱们可都在这儿坐了半日了,您也不曾开口。”
“夫人每日晨起时,都要往小佛堂里去诵经的,一日都懈怠不得。您这儿若是误了时辰,回头佛祖怪罪下来,怨求佛之人心不诚,慢怠于他,岂不成了夫人的罪过?”
谢夫人将茶盏放去一旁的案几之上,‘咯’地一声轻响,半笑不笑地道,“怎么,老夫人和老爷都还未开口,周嬷嬷先候不住了?”
“可是年纪大了,腿脚也跟着不利落起来?原是我慢待,要不要我去遣人来,也搬上把椅子,好生地伺候嬷嬷坐下?”
说着便抬手,竟是真要唤门外候着的丫鬟来。
这下周嬷嬷如何敢,只得不情愿地弯了弯腰,朝谢夫人道,“少夫人说哪里话,可真是折煞老奴了。”
“哦,嬷嬷也知是折煞吗?”谢夫人挑了挑眉,接着道,“既然嬷嬷这般择己,我自然是不好强求的,只好劳烦嬷嬷多站一会儿才是。”
话毕,又颇为贴心地补充道,“嬷嬷万万不要客气,那椅子随时都在备着,嬷嬷觉出累了,只需开口便是,府中便是有再大的规矩,为着嬷嬷的身份,也该破个例不是?”
周嬷嬷只听得心惊胆战,眼神频频往老夫人身上飘去,瞧着后者的神色愈来愈沉,一颗心也逐渐跳得惶急起来,只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捂住谢夫人的嘴。
她知道夫人极重名声,素日里行事也为了显名居多,是以对身边人归束极严,断不许她们在府中作威作福,败了这边院子里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