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想让别人来嘛……”程既依旧垂着头,声音轻得蚊子一般,若不是谢声惟凑得近,便要错过这句了。

“总不能叫你饿着,”谢声惟瞧着他泛红的耳廓,心念一动,不自觉又补了句道,“哪儿有在洞房花烛夜饿肚子的新娘子呢?”

“你……”程既不防他这样说,神色间倒带了三分羞恼出来,“早知道你这样油嘴滑舌,我当日,当日……”

谢声惟笑道,“便不肯救我了么?”

程既顿了一会儿,泄气一般地弯下腰去,将脸埋在锦被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还是要救的。”

谢声惟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几乎要从腔子蹦出来,“程既,你为什么……?”

为什么肯同我成亲?

程既抬起头来,一双眼清凌凌地,朝他道,“谢声惟……”

谢声惟打断他,“阿辞。”

程既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笑,拖长了音,“阿――辞――,满意了吧?”

“嗯。”

“其实这几年来,不是没人给我说过亲事的。”

“你母亲去寻我那日,还有冰人来我家说和,要我去一户人家做上门女婿,将那家吹得千般万般好,我若不去就吃了大亏似的。”

谢声惟听他说起,就算知道这人此刻坐在这里,便是没同意那门亲事,心中依旧暗暗吃味,忍不住道,“冰人保媒拉纤,靠的就是一张巧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是万万信不过的。”

程既瞧出他情绪不好,忍不住逗他道,“谢小少爷足不出户,竟还知道这些?我可听旁人说起过那家闺女,家境殷实,心细手又巧,最是温柔不过了。”

“再殷实,能及得上谢家吗?”谢声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同五六岁的孩童一般,心中不服,硬要同人争出个高低来。

程既故意道,“那姑娘力气还大,能搬动三层笼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