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转过身去,刚好同谢夫人四目相对。

后者看着程既,语气平静,“小程大夫,惟儿情况怎样?何时才能醒来?”

程既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道,“谢小少爷到了今日,已然非药石可医。”

谢夫人闻言,身形微微晃了晃,又强行稳住,“还能撑多久?”

程既微微垂了头,艰难答道,“……不足半月。”

室内一片静默,门外谢老夫人的呵斥声隐隐传来,两人都似没听到一般。

过了不知多久,桌上烛火晃了晃,灯花爆裂开来,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谢夫人似被惊到一般,扭头看去。

“灯花爆,喜事到,”她口中喃喃道,“这次竟不准了么?”

说了自己大概也觉得荒唐,苦笑一声,没再开口。

程既不知该怎样答复,心里千丝万缕搅在一起,直如乱麻一般。

“你走吧,”谢夫人忽然道。

程既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她,眼神里的惊惑一晃而过。

“你走吧,”她重复道,起身走去谢声惟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动作极轻,像是怕吵醒了他,“我答应过惟儿,不为难你,要放你走。”

“他如今虽然睡着,我也不能拂了他的心愿。”

“所以你走吧,趁我还未后悔之前。”

她口中说着,眼神放得温柔,拿了手帕,一点点替谢声惟擦去嘴角的血渍。

程既站在桌边,手攥得死紧,指甲几乎要切进掌心去。

青年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对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白日里他们还在园中看燕子,他红着耳尖要自己唤他阿辞,说自己是这世上少有的真心待他之人,说会将自己的好牢牢记在心上。

只是一晚,就都要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