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任……”销售员如蒙大赦，赶紧躲到领导身后。

来人就是友谊商店的主任杜天石。

杜主任看了眼艾瑞克，又看了眼虞宛央，立刻换上职业化的笑容：

“两位贵宾，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反映，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问题很简单。”虞宛央直接打断他，“你们的员工，对外国人卑躬屈膝，对同胞却趾高气扬，这就是友谊商店的服务宗旨？”

能够坐到主任这个位置上，那已经是老油条了，最基本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杜主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快速扫视。

虽然面前的男人是外国人，但这个华国长相的小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势，以及艾瑞克下意识站在她侧后方的姿态，都表明这位小姐才是真正做主的人。

而且看这两人的身份就不一般。

那些从前搬去海外为了避祸的华国人，如今回到国内也是有的。

但如今这个时间节点还敢回来的人，身后必然是有不小的背景，这两个人很可能就是如此。

杜主任对着销售员厉声训斥：“我们友谊商店是展示华国形象的窗口，怎么能搞区别对待？

还不赶快向这位贵宾道歉！”

销售员涨红了脸，低着头小声嘟囔：“对、对不起……”

“大声点！”杜主任厉声喝道，“没吃饭吗？”

“对不起！”

虞宛央看着鞠躬道歉的销售员，却没有因此感到痛快。

反而觉得有些悲哀，不过她也明白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时代的症结。

是过去百年，华国被他国击碎到如今依旧没能恢复的底气和自信心。

这并不是谁人的几句话就能扭转过来的。

必须要等到华国真正的发展起来，重新站上世界顶峰的位置，才能重新激发华国人心中那维持了数千年的傲气。

虞宛央放缓了语气，却更加坚定：“我希望从今以后，友谊商店的员工能够记住。

我们华国可以热情周到地服务外宾，但绝不能丢掉自己的尊严。

华国的公民，不比任何人低一等，从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

杜主任连连点头：“您说得对，实在抱歉让您有这种不愉快的体验，我们一定引以为戒，加强员工思想教育。”

虞宛央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示意艾瑞克让他拿出他们的护照递给杜主任。

杜主任接过护照翻开，确认他们两个的身份以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

双手递还护照：“原来是虞小姐和艾瑞克先生，真是失礼了，您二位能光临我们友谊商店，是我们的荣幸。”

他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个标准的“请”手势。

“二位贵宾里面请，我亲自带你们参观。”

虞宛央点了点头，没再看刚才那个售货员，直接走进了友谊商店里。

＊

虞宛央缓步走过友谊商店的各个分区，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货品上逡巡。

虽然在她看来，这些商品的种类还远远称不上丰富。

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拿出去，都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奢侈品”了。

当她来到服装区时，杜主任立刻热情地迎上前来：“虞小姐，这里的服装都是精品，左边这些是从Y国、F国进口的最新款式，右边则是国内顶级裁缝手工制作的精品。”

“如果你有特别喜欢的款式，或者对尺寸有特殊要求，我们还提供私人定制服务。”

“私人定制？”

虞宛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倒是没有想到在这个年代，友谊商店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