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一位身着长衫的儒雅男子站在虞家老宅的垂花门前,身旁是个穿着学生装的少年。
“这位就是家祖,”秦世良指着少年道,“当时他才十五岁,因为参与学生运动被捕,是虞老先生冒险将他藏在虞家货船里,才躲过一劫。”
虞宛央接过照片,指尖轻触相纸上曾祖父年轻时的面容。
那时的虞景明不过三十出头,眉宇间已显露出不凡的气度。
“祖父临终前将此信交给我父亲,”秦世良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嘱咐秦家子孙世代铭记虞家大恩。”
他抬眼看向虞宛央,“没有当年虞老先生的仗义相救,就没有今日的秦家。”
虞宛央将照片轻轻放回桌面:“秦部长言重了,当年曾祖行事,想必也是出于本心,未必图报。”
“正因如此,更显虞家高义。”
秦世良正色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关注虞家动向,可惜后来虞氏举家迁往国外。”
他的目光落在虞宛央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现在好了,虞小姐既然回国,又有了血脉延续,这份恩情总算有了报答的机会。”
虞宛央看着秦世良。
秦家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感恩之心或许是有的,但如果只有感恩,那未免也太想当然了。
虞宛央端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眼中的神色。
“秦部长今日邀我,应该不止是为了叙旧报恩吧?”
秦世良闻言,忽然压低声音:“虞小姐可知,为何那位会突然想要见你。”
他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三个字,又迅速擦去。
虞宛央眸光微闪,果然……
即便艾瑞克隐藏得再严密,但从他来到京市,甚至从他们回国以后的一举一动,怕是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
“秦部长有话不妨直言。”
秦世良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他环顾四周,确认包厢门已经关严,这才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
“虞小姐,当年虞氏作为江南第一商贾,富可敌国,后来举家迁往海外之时,所携资产不过十之二三。”
“虞氏离开后,国内一直有个传言,说虞氏八成资产都被藏在一处秘密之地。”
虞宛央的指尖在茶盏边缘微微一顿,茶水荡起细微的涟漪。
她抬眸看向秦世良:“所以秦部长今日邀我,是为了这个传言?”
“非也。”
秦世良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份泛黄的地图,“这是家祖临终前交给我这个,说是当年虞老先生所托。”
他缓缓展开地图,上面赫然是江南某处的详细地形,“家祖说,这是虞家的退路,如今虞氏后人既已回国,此物也当完璧归赵。”
虞宛央凝视着地图,瞳孔微缩。
因为在地图右下角竟然还画着一个小小的玉锁,而玉锁之上刻着一个虞字,那是虞家印记。
这个印记,她曾经见过。
这把玉锁,她也曾经见过。
不过不是这一世,而是上一世,那把玉锁是爷爷送给她的十八岁成人礼物。
之后她将这把玉锁做成了吊坠一直挂在脖子上。
但自从她穿越以后,这把玉锁就消失不见了。
虞宛央一直觉得自己是魂穿,所以对于玉锁没有跟来这件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现在……似乎是有很大的不对劲。
“那位突然要见你,”秦世良的声音更低了,“是因为最近有人在查这件事,毕竟虞氏藏宝实在令人垂涎。”
窗外忽然一阵风过,吹得窗棂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