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院子,就看见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

妇人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面容憔悴却收拾得干净利落,此时她正低头认真地择着手中的青菜。

虞宛央立马认出这位应该就是杨婶说的堂弟媳了。

只是没想到,明明是弟媳,看上去却比杨婶还要苍老许多。

可想而知她这些年过得竟然是艰难的。

即便国家会给予补贴,但所谓哀莫大于心死。

正当虞宛央打量她时,妇人也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

她慌忙放下手中的菜,局促地站起身,粗糙的手指不停地整理着洗得发白的衣角。

“你、你就是虞同志吧?”妇人声音有些发抖,“我、我是罗芬,杨嫂子让我来帮忙的……”

来之前杨婶给她大概介绍了一下虞宛央,总结来说就是只要好好干不闹幺蛾子,就根本不会亏待她们。

虽然在杨婶的口中,这里的人都是千好万好,但此刻女人还是有些紧张的,她赶紧把手里的菜放下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十分的拘谨。

虞宛央注意到她起身时左腿明显不太灵便,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即便如此,她的围裙和袖套都浆洗得雪白,连布鞋的鞋面都一尘不染。

“罗婶子别客气。”虞宛央温声说着,“杨婶都跟您说清楚了吧?”

“说、说了!”罗芬连连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赶紧补充,“我什么活都能干,做饭、洗衣、打扫都行,就是……就是腿脚慢些……”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生怕她会嫌弃自己是个跛子。

虞宛央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关系,慢工出细活嘛。”

“那您愿意来做活,那我就简单跟您说一下,你要做的就是帮着给杨婶打打下手,帮忙做做饭,再收拾收拾屋子和院子。”

“杨婶每个月的工资是二十块钱,因为现在是冬天所以多了十块钱的补贴,也就是每个月三十块钱,罗婶以后工资就和杨婶是一样的。”

罗芬听到“三十块钱”这个数字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三、三十块?”她结结巴巴地重复着,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这……这也太多了!”

来之前杨婶只说“工资不少”,她想着能有七八块钱就谢天谢地了。

毕竟在乡下,一个壮劳力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

却没想到直接一个月给三十块钱,这可比城里大多数工人的工资还要高了。

“不行不行。”罗芬慌乱地摆着手,额头都急出了汗,“哪用得着这么多钱,给……给个七八块就够……”

虞宛央:“罗婶,这是定好的工钱,不是单独给您这么多,杨婶也是这个数。”

“可……可是……”

罗芬的嘴唇哆嗦着,眼眶突然红了,她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这……这也太……”

厨房的窗户后面,杨婶正紧张地透过缝隙往外看。

听虞宛央愿意把人留下来,提在心上的最后一口气总算是放松下来,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罗婶。”虞宛央温声说,“您就安心在这干,只要把活做好,其他的不用多想。”

罗芬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想起自己因为腿脚不便,只能在生产队干些轻活,挣的工分连口粮都不够。

这些年全靠着国家和大队的照顾,还有堂嫂时不时给她送些粮食。

“谢……谢谢虞同志……”她哽咽着,想要鞠躬却被虞宛央扶住。

“不用这样。”虞宛央拍拍她的手,“你的工资都是你的劳动所得,不用谢我。”

陈凤霞和王芳明站在一旁,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