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图南指尖感受着肌肤下微微的胎动。
虞宛央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当然有用,没用抹它做什么?”
律图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动作更加轻柔了几分。
精油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混合着窗外飘来的夜来香气息。
“对了,”律图南突然开口,“听说今天大队长晕倒了?”
虞宛央睫毛微微颤动,“嗯,年纪大了,身体难免有些小毛病,没什么大碍。”
她的声音平静,但指尖却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律图南敏锐地捕捉到,但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精油在皮肤上涂抹的细微声响。
律图南的指腹温热,力道恰到好处地缓解着孕肚紧绷的肌肤。
虞宛央的面膜渐渐干了,在脸上形成一层薄薄的膜。
“时间到了。”
律图南看了眼腕表,起身去拧了条热毛巾。
他动作轻柔地帮虞宛央揭下面膜,又用热毛巾细细擦拭她脸上的精华液。
虞宛央睁开眼,很满意他如此贴心的举动,不由得露出一个浅笑。
律图南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睡吧,我去把油收好。”
……
不同于虞宛央和律图南此刻的温馨场景。
大队长家。
昏黄的煤油灯在土屋里摇曳,将墙上的人影拉得老长。
周长宏仰面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屋顶的横梁,仿佛要把那木头看出个洞来。
大队长媳妇坐在床沿,粗糙的手指不停地抹着眼泪,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也擦不干。
“他爹,你可千万别吓我呀……”她哽咽着,声音细如蚊呐。
屋里静得可怕,只有煤油灯芯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良久,周长宏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叹息沉重得像是把五脏六腑都掏空了。
他缓缓转过头,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擦过自己媳妇脸上的泪痕。
“我还没死呢,哭什么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大队长媳妇摇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了:“他爹,现在可咋办啊?小凤……”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们俩的亲闺女。
出了这档子丑事,他们当爹娘的就算再生气,又哪里能真的撒手不管。
周长宏的眼神黯了黯,又是一声长叹,那叹息里裹着说不尽的疲惫与失望:“都是儿女债啊……”
他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背靠着土墙,整个人佝偻得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煤油灯的光映在他脸上,照出深深浅浅的皱纹。
“你去问问那个孽障,”他声音低沉,“肚子里的种到底是谁的。”
大队长媳妇猛地抬头:“他爹,你是说……”
“准备准备,把她嫁出去吧,”周长宏闭上眼,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就这样把闺女给嫁了?”大队长媳妇声音发颤,“那要是对方不肯认……”
“现在孩子都揣上了,除了嫁过去还能咋办?”
周长宏突然提高了嗓门,又很快压了下去,“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以后过得好赖,都跟咱没关系了。”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又缓缓滑回床上,背对着媳妇蜷缩成一团。
大队长媳妇看着丈夫佝偻的背影,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拉过被子给周长宏盖上,然后吹灭了煤油灯。
……
早上,大队长媳妇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