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人家虞同志这排场!”
……
知青点的院子里,众人正围坐在石桌旁吃饭。
今天的伙食照例是红薯饭配咸菜,说是红薯饭其实碗里几乎都是红薯和水,饭是能数清多少颗的那种。
可今天的气氛却格外热烈。
他们不是大队上的人,虽然律图南也是知青,但除了穆佑,平时也不大和其他知青往来。
所以知青们还以为这次律图南和虞宛央应该不会邀请他们。
可就在刚才有人去问了穆佑,穆佑说律图南请大家一起过去热闹热闹。
这对知青们来说当然是个好消息。
毕竟他们大多数虽然是城里的,但家里孩子多,能补贴他们的很少,只能靠他们自己上工做工分换粮食。
能吃饱就不错了,更别提吃肉。
不少人都快忘了肉的味道了。
“听说那两头猪肥得流油,杨婶正在晒谷场炸肉丸子呢!”
“律图南可真有福气,娶了个这么有钱的媳妇,以后可有的享福了。”
“可不是吗,都怪我爸妈当初怎么没想着给我也订一门娃娃亲啊,要是定了,说不定也有这么一个有钱的未婚妻找上门来养我。”
“……额,你是女的哎,就算要订也是未婚夫吧?”
“……”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姜攸欢猛地摔下筷子,铁饭盒在石桌上蹦了两下,米汤溅得到处都是。
“吵死了!”她铁青着脸站起来,“不就是吃顿肉吗?有什么可稀罕的。”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姜攸欢头也不回地冲进屋里,“砰”地甩上门。
“呸,装什么清高!”
一个女知青撇撇嘴,掏出手帕擦着溅到衣服上的汤。
“以前不是还说我们吃的是猪食吗?现在怎么也跟着吃了?”
“就是,她现在每个月要给老赵家二十块钱,自己连块肥皂都舍不得买,昨天还偷偷用我的呢。”
男知青们交换了个眼神,脸上都带着讥讽。
曾几何时,姜攸欢仗着家里寄钱,整天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
现在可好,连最穷的知青都比她宽裕,至少人家能上工养活自己,姜攸欢却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抬,每天勉强能挣个一两工分。
屋里,姜攸欢趴在床上,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
外面的笑声像针一样扎着她的耳朵,她死死咬着被角,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和律图南的婚礼,在京市最好的饭店,穿着最时髦的婚纱……
可现在,她只能像个见不得光的老鼠,躲在阴暗的屋子里听着别人谈论那个女人的风光。
更可恨的是,她还得每个月给那个无赖二十块钱!
想到这里,姜攸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要不是虞宛央……要不是那个贱人……
院外的说笑声又大了起来,隐约传来“肉丸子”、“红烧肉”之类的字眼。
姜攸欢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自从……自从那件事后,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她尝试过写信回家,让家里多给她寄些钱,但也只是从每个月二十涨到了二十五。
而她自己每个月只能留五块钱在手里,根本不够花。
所以她得想办法,尽快甩掉赵家那些无赖。
一想到这,姜攸欢再次恨得牙痒痒。
她一定不会放过虞宛央!
一定!
……
“啊啾!”
虞宛央突然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