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愣住了。
怒火在他的胸中熄灭了。路人甲缓缓地眨了眨眼。
情绪之后的疲惫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路人甲垂下头,看见自己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长的影子。
进入了四月份以后,城市总是蒙着一层雨。
阴云总是聚集,天空就像拧不干的灰白色毛巾,一直淅淅沥沥地漏着水。
路人甲仍然出席各种社交场合。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顶级的异能小队有这样一个普通的成员。
路人甲穿着正装撑着透明的雨伞,离开一个宴会又奔赴下一场。
他没有淋着雨,但是梅雨季节的潮湿还是透过衣服,黏在他的皮肤上。
他跟朱觉守变得无话可说。
尽管宴会上的人换来换去,不变的只有朱觉守。
但自从那晚的交谈以后,朱觉守始终态度冷漠。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交谈。
朱觉守已经懒得在路人甲面前戴那副善解人意的面具。
路人甲有很久都没有碰过汽车方向盘了。
他现在西装革履,胸口的衣兜里放着折叠优雅的方巾。
他和朱觉守坐在专车后座,专门的司机坐在驾驶座上。路人甲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声填满所有沉默。
他有时会思考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
他还有时会想念末世之初。
他想念曾经因搜寻物资而疲惫的下午,他强撑着精神驾驶破旧老头车,在盛夏炽热的骄阳下驶向远方。
后座坐着他的队友,他们聊天、叹息、微笑。
第24章 24
朱觉守觉得,自己大概是不能归于“好人”这一类的。
但他可以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他会用很多甜言蜜语掩盖本性的尖刻,用真挚温暖的目光遮掩心思的凉薄。
他甚至可以比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做得更好。
因为他的温柔都是流水线生产的,他的耐心都是大量批发的。
朱觉守知道,自己天生是逢场作戏的高手。所以当他看见路人甲站在门口,错愕地看着他的时候,朱觉守的内心是很无所谓的。
他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
朱觉守想,他会用柔软的眼神和无辜的话语把一切都掩饰得很好。
直到那一巴掌把他扇得偏过头去。
“如果你学不会,那我先让你知道什么叫痛。”
他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伪装在这个人面前都是无用的。
那还装什么装呢?
朱觉守用舌头顶了顶腮帮,他骨子里的恶劣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
他上前一步靠近路人甲,靠近到几乎是呼吸相闻的距离,路人甲被逼得后退一步。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
朱觉守低头,在对方眼中看见自己一览无遗的傲慢和恶意。
这段时间,路人甲辗转于社交场合,很少与约尔和林义碰面。
他们的交集仅仅是路人甲把早餐端上餐桌,其余两人拿起刀叉,得体而快速地席卷完食物,然后各自奔赴忙碌的一天。
但是,自从那晚和朱觉守的谈话之后,路人甲就很想找时间和另外两人聊一聊。
路人甲想和他们说一说朱觉守的事情。
路人甲还记得朱觉守说的什么“依附他人的弱者”,但是他并不认同那些话,所以他没有感到悲伤;
反而是青年精致五官上浮现出的愉悦的恶意,令他时时回想,并且感到寒心。
路人甲不明白,他并不理解那种骨子里的傲慢和偏激。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朝夕相处的挚友,会用这样轻慢的态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