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吃过生肉的菲拉莫特陷入沉默，这是它的知识盲区。它决定先跳过这个它不太理解的问题。

【天使，是，什么，天使，不是，敌人吗？】

它直接跳跃话题到自己关注的重点。

露西理解，对于一个半途中加入的心情眼球，恐怕听他们这边说什么天使的事，就跟听天文一样。

而且严格来说，对其他心情眼球而言可能这个问题都有点复杂。‘天使’是它们要成为的未来形态，还是它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想起自己所获得的老前辈的传承，露西觉得对它自己来说，就连其他的‘天使’都很有可能是敌人。

【这要看具体情况。】露西整理了下思路解释道，【广义上的天使，是指三个像我们这样的心情眼球组成的小队组合，但实际上我们这样不算真正的天使，只能算是‘想要获得接近天使的力量’，试图成长到‘接近天使’的程度而已。真正的天使是指听从名为‘天’的某个存在的心情眼球集团。我不知道在这里的大家的想法，很可能有的心情眼球，好比菜菜就想成为真正的天使，但是，我自己……我想未来也许我不会听从‘天’。如果是为了保护我的朋友莉莉丝，我很可能会在未来与真正的天使成为敌人。】

露西想到一个问题，在这里的多数心情眼球未必喜欢人类。别忘记，它们之前因各种原因散落在街道上，才会被神父找到后养起来。神父饲养他们的方式就是让它们互相竞争格斗，人类对于它们来说，或许是一种可怕的存在。哪怕大家现在跟小朋友们的关系很好，也仅限于小朋友们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或许这里的大部分心情眼球会选择成为真正的天使，就像菜菜一样，因为它们没有一定要帮助或保护这里人类的想法。

露西知道自己，还有雷米尔跟白蔷薇跟大家不一样，它们会为了重要的人而竭尽全力去努力，从目前的种种情况来分析，对真正的天使来说，这个世界的人跟生命体都太过渺小不值一提，那么为了保护重要之人，跟真正的天使对抗，说不定是它们必将面对的未来。

【对不起，是不是我说的太复杂，让你感到混乱？】露西道歉，【你可以先不用考虑那么多，先学习更多各种各样的知识，在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再去决定自己未来要做什么，到时候，无论你做的是什么样的选择，都有充沛的知识作为支持。】

……做出，选择。

菲拉莫特喜欢这种说法。好像一直以来，没有谁对它说过让它自己做什么选择。简总喜欢命令它，由于它自己也没什么偏好，就顺其自然的听从了简。就连天使是敌人的想法，也是简灌输给它的，它自身没有想过可以自己做出选择。

其实它基本没听懂露西的那一大串说明。心情眼球的智慧有很大差别，一方面是受到主人影响，另一方面，也与它们跟智慧生物的互动跟学习有关系。这就跟人类总爱跟自己的宠物说话，那么他们的宠物，哪怕是猫猫狗狗，有时候也会能听懂，而且还会回应人类一样的道理。菲拉莫特过去接触的世界只有食物跟简，而简跟它的各种交流其实没有那么多，它很少需要自己去思考特别复杂的事。

但是，它喜欢露西的说法，它喜欢露西说的‘选择’的权利，它喜欢这个能跟它进行交流的同类。它之前也跟白蔷薇交流过，但是那种感觉完全不同，白蔷薇跟它的对话之中，有很多时候让它感到了一种敷衍的感觉，哪怕它没那么聪明，它也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在嫌弃它不够聪明。

但是，这个同类不一样，它很认真的与自己沟通，自己的笨拙表达没有被嫌弃，而且对方很认真的考虑它的问题，给予了毫无掩饰的发自内心的答案，它喜欢这种被认真注视，被用心倾听，问题获得了耐心回答的感觉。

【我，想，选，跟你一样。】菲拉莫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