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
他又在想杨剪了,那人看到带鱼,回了句“好”,导致他收拾带鱼的时候依然在想。很快鱼也闷好了,李白不想闲下来,自己和面擀皮剁馅儿,在厨房外支了张小桌板,拎了个马扎坐在旁边,开始包水饺。青椒鸡蛋馅儿,点上香油,加上他早上新买的虾米,闻起来就香得很,生活老师还在厨房里擀面皮,又有学生在偷看,这回只有一个,躲在一棵老树后面,露出一个脑袋。
“曲比日,”李白朝他招手,“你过来。”
那孩子似乎被吓住了,傻愣愣从树后站了出来,脚下却钉着不动。
“你过来啊,”李白眯起个笑脸,大声道,“看看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最终那串脚步还是乖乖地奔向了他,隔了一步远,停在他旁边。
“……李老师,”曲比日怯生生的,印象中他已经十五六岁了,却才上初中二年级,个子也比城里同龄的孩子矮小不少,更没有那股老练劲儿,“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李白正抬眼看他,差点呛住。老师。这个称谓李白经常听,从各种人口中,比如同一个化妆组的同事,又如以前带过的学徒,那些年轻艺人心情好的时候也叫过,比如祝炎棠……这两个字放在他这种职业上就廉价了,现在,听这个彝族孩子字正腔圆地用汉语念出来,他才猛然意识到,这和称呼杨剪所用的,是同样的两个字。
“杨老师给我指过,我还看了你的暑假作业,”李白呼了口气,道,“不过那些物理题我也不会做,别叫我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