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多热闹啊……”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我,为什么还是那么寂寞?”

他垂下头,任眼泪肆意地滴落在地上。

良久,他挂着泪,轻轻放上一只锦囊,那只吴邪还没来得及打开看看的锦囊,王盟曾把它和那副他二人合作的万里山河图一起交给了自己。锦囊里的纸条已经泛黄,但是他却保存的很好,解雨臣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上面只有三个字,不要死。

“吴邪,你骗我。”张起灵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着。

战争结束了,可是我却再也找到你了。没有人站在临安城外接我回家,我每天都独自一个人,再也没有有趣的事,只有说不完的话。

其实,也就只有一句话。

“吴邪,等我。”

【全文完】

第26章

雨后的广州城透着一股青草的香气,老城被雨水洗刷过在氤氲的水汽中日久弥新。

城南的大烟馆门口那条道是出城的必经之路,对面有一间二厘馆,来来往往的人经过这儿都要坐下来喝上一碗茶,侃侃大山,所以生意火得常常都找不到座。只是最近这小茶摊就要关门了,因为老板准备拖家带口地去南洋避一避。

事实上,南洋也有不少人逃了回来,可人总是觉得改变始终都是好的。

大烟馆又有人被直接丢了出来,趴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可怜兮兮地连爬都爬不起来。

大伙儿都认识他,原是住在后街唱戏的,还是著名戏班里的名角,可一旦只要抽上这**就算是皇帝老儿,也会沦为街头乞丐。那人见没人理他,便自己哼哼唧唧地爬了起来,那具形容枯槁的身子如今连站都站不稳,眼眉无神无采,清俊的脸孔变得消瘦蜡黄,嗓子也早已被那黑漆漆的烟熏得沙哑,连说句完整的话都要喘上还一会儿,全然不复当年在戏台上的风光。

人们早就忘了他的名字,就连他唱戏时的艺名也不记得了,只叫他“大烟鬼”。

“大烟鬼”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长衫,扫了一眼对面坐在茶摊里的众人,咽了咽口水,上前嬉笑道,“这位大爷,让俺讨一碗茶水喝。”

“去去去,谁不知道你啊,现在讨碗水,一会儿就讨大洋了。瞧见没,地上那坑里都是水,就你刚趴过的地方,那水不要钱,还沾着你身上的烟味呢,你本就是顶喜欢那味儿的,还不快去喝?”那中年人话音刚落,便惹来了一阵哄堂大笑。

那“大烟鬼”有些恼,道,“不给就不给罢,不就是二厘钱的茶水嘛,想当年还不够听爷唱一个字呢!”

那中年人戏谑地一笑,他本不是本地人,是从北面逃难来的,在广州落脚,说话还带着一点北方的调调,“哟,您也会说想当年了,您现在还能唱?要不,给咱老少爷们来两嗓子?”

见众人又笑,他知道别人在笑他不能再唱戏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扫视了一眼,心一横,道,“唱就唱,谁说我不能唱!”

那人拉了拉袖口,一挑眉,神情恍然变了个人似的,只是由于常年吸食鸦片,让他的表情做得没有原先那么自然了。

“岂不闻杨家七子救驾一子归,可怜畲太君老泪垂;岳武穆赤胆忠心扶危宋,到头却做风波亭上冤死鬼。”他哼着节拍,一甩衣摆想要走一个花腔,可他那嗓子早就倒了,唱得实在难听,众人又轰然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