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走火,您先放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王盟递了个眼色,王盟机灵忙上前一把拦腰抱住了吴邪,嚷道,“少爷,您有话好好说,这玩意咱先还给潘哥,潘哥也没说不去啊。”
吴邪不依,三人正僵持不下时,突然房门被撞了开来,一阵清风吹入室内,伴着些细雨还混着些血腥味儿,只见一人立在门口,手持一柄黑金古刀,刀尖还在滴着血,他身上的日军军装有些残破,全是血,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他抹了一把全是雨水的脸,白皙的肤色上蹭到了一些血迹,眼神淡漠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
吴邪看见他,连忙跑上前去,见他浑身是血,焦急地问道,“你受伤了?怎么会有那么多血?”他那一脸毫不掩饰的表情尽落在了张起灵的眼中,撕下了中村的人皮面具,他也跟着恢复了原本的身材,他淡淡地望着吴邪清亮却急切的目光,心里陡然生出了股暖流,轻声说道,“那不是我的血。”
第二天,潘子把人留在了吴家,那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心腹,向吴邪作别后他就匆匆赶回了警备部。这些人都穿上了日军士兵的军服,冒充起了日本人,一本正经地站在吴家门口。料谁也没有想到,这群人实则是在保护吴家。
雨停了,六月里,春光正好。
吴邪在屋里作画,一抬头正见张起灵站在他的门口,定定地看着他,瞧不出他的情绪,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不由浅浅地笑道,“怎么不进来?”
“怕扰了你。”张起灵抬起腿,走了进来,一低头,只见桌上铺着的正在画的还是那副万里山河图。
见他在看自己的画,吴邪自嘲地笑了笑,开口道,“这画无论我怎么模仿,还是画不出你的半点气势。”
张起灵看了看他,走到他背后,伸出右手握住了他拿笔的手,就势把吴邪揽在了怀里,“我教你。”
只有三个字,冷清却不失温柔的在吴邪的耳边响起。两人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他甚至能感受到张起灵胸膛的温度,那不是凉的。那是一个活生生存在的人,一个失去过记忆又重新想起来的人,而这个人此时竟然靠着他那么近,他的手更是被对方牢牢地握在了手中。一时间,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得由着他捏着自己的手在纸上来回的游走,那黑山白水之间尽显的是自己的温和与他的苍茫,竟也显得如此协调。
“你昨儿个生气了。”张起灵又开口,淡淡地说道。
“我不想老是被你护着,这样显得我很没用。”吴邪回答道,“听你所言,那个角应该是识破了我那个将两人伪装成分赃不均而彼此打斗成重伤的计策,可是他为何没有拆穿?”
“不仅如此,其实他早就认出我易容成中村了。”张起灵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握着吴邪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两个人的手心都微微出汗,同时有些心不在焉。该如何开口回忆?也许在张起灵失忆的期间,吴邪还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两个人过去只是点头之交,可如今,彼此曾经那么熟悉的人,他竟然不知从何开始说起,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有些生分突兀了。
更何况,两个人隔着十年的光阴,隔着千里的距离,还隔着自己心里那跨不过也放不下的怨怼。
“吴邪,”张起灵在他耳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痛苦,就释放出来。”
吴邪听到这句话,整颗心像是被揪了起来似的,那只深埋在心底装满了所有疑惑、挣扎、痛苦、哀伤、后悔、难过的盒子像是得到了一把钥匙,在一瞬间被打开,这十年来,对这个此时此刻搂着自己的男人所有的感情都在心里不停地翻腾搅动,经久不息。吴邪竟一下子有些疲软,靠在了他怀里。
他抿着唇,转过了头,两人挨着很近,张起灵的鼻尖轻轻扫过了他的唇。两双眼静静地望着对方,吴邪从那双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