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陈姐后来顺利找了个炼锌厂的正式职工,现在两个人工资加在一起,一个月都有九十来块钱了。

虽然孩子多,可孩子都是城里户口,在学校念书,学校还有粮食补助。

日子不知道多滋润。

陈姐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也不管安宁的想法如何,当着安宁的面就说,“你小姑姑也不知道咋想的,跟猪油蒙了心似的,咋就舍得把这么好的工作给辞了!你知道现在多少人想进我们街道办,进不了吗?”

安宁也想不通。

不过她现在更担心,她小姑姑这些年不和家里联系,是不是被家里老虔婆给欺负了。

这年月,重男轻女不要太严重。

加上时代原因,很多地方,还秉承着封建思想。

觉得嫁进门的儿媳妇是牛马。

只有自已儿子,才是自家人。

把儿媳妇当陀螺一样的磋磨,还不给好话。

正常人都得被逼疯。

安宁现在并不想听眼前这位陈姐继续说话。

只道:“婶婶,你还没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小姑住哪儿。”

陈姐摆了摆手,“这我还真不知道!”

她和安豆豆又不熟,虽然在一起共事好些年。

“那您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说着,安宁又从挎包里,抓了一把大白兔给陈姐。

有钱能使鬼推磨。

安宁一直坚信这个道理。

陈姐又得了一把大白兔,赶忙又放进了自已的口袋。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单位应该有存她的地址,就是等找一会儿。”

安宁:“麻烦您了!”

陈姐转身回单位。

过了半小时,才重新出来。

她递给安宁一张纸,还不忘和安宁吐槽,“我才知道,你小姑住那么偏呢!她住的那地儿,算是咱们这一带,最破旧的地儿了。那里的房子,好多都是旧窝棚搭的,比大杂院还不如勒!”

不知道是不是安宁的错觉,她感觉这位陈姐提到安豆豆遭遇的时候,嘴角竟然还微微上扬了起来。

安宁脸一黑。

拿了纸条,转身就走。

幸灾乐祸要不得!

陈姐哪里还管安宁,她得的两把糖,可都是高级糖,就是在省城,也得实打实的拿高级糖果票去换。

不然,就只能买那种便宜货硬糖。

孩子年纪小,还好糊弄,一粒水果硬糖,就能哄好。

年纪大了,不拿点好东西,还镇不住。

陈姐乐呵呵的回家了。

安宁则一路拿着地址挨个的问。

找安豆豆工作的地方,比找她家要简单太多。

到了安豆豆家,到处都是那种小巷,各种小院儿,再是那位陈姐嘴里说的,自已搭的窝棚。

很杂,很乱。

只要是空地,要不扔着垃圾,要不堆着杂物。

小小一个地方,安宁转了个把小时,彻底把自已搞迷路了。

最后她遇到附近的一个小孩儿,急中生智,拿出一块糖,让小孩儿带路。

这才找到了一处大杂院旁边自建的一个窝棚小房子。

那窝棚看起来很小,搞得跟危房一样,且窝棚前面是一块空地,放了好几排竹竿儿,竹竿儿上晾满了衣服。

瞧着都是些工装制服,这里像是专门洗衣服的。

安宁还听见搓洗衣服的声音,越过晾满的衣服,安宁最后停在了窝棚门口。

门口,一个穿着补丁盖补丁旧棉衣的女人,正低着头,努力的搓洗着洗衣盆里的衣服。

在洗衣盆旁边,还堆了一堆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