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听说,煤矿厂光职工,就有四五万人。

矿区有学校,有医院,供销社也有。

只要不是绝症,基本上出生到死亡,矿区都能管。

和韩卫国待的发电厂一比,矿区算是第一大国营厂,发电厂排老二。

剩下才是那些机械厂,以及毛巾,热水瓶,搪瓷等等轻工业厂。

江寒生到了矿区附近之后,就提醒安宁和安老太快到了。

安老太也不含糊,直接让人下牛车。

安宁接了江寒生的位置。

赶起了牛车。

今天借的老牛,不是小花,安宁也没问原因。

毕竟大队也不只有小花一头牛,总遇到,才奇怪呢!

到了矿区大门口,安老太将破毛巾往额头上一搭,歪着头一躺,直接装死。

安宁跑到矿区开门的大叔老郑跟前,“大叔,我找安大可,他是矿区工人,下矿的那种。”

老郑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穿的破破旧旧的,脸上黑乎乎的。

脚上穿着一双草鞋,年纪轻轻的。

矿区职工好几万人,老郑当然不可能认识全部人。

而且这人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还得问问清楚。

即便如此,老郑还是好脾气的问:“你说的那位安同志是你的谁?你们啥关系?”

“俺爹!”

“你要找他?咋不在家里等着?”老郑忍不住好奇的问。

安宁:“俺住乡下,春山公社,石泡大队。俺爹住城里,是城里正式职工,我不知道他在城里的家,在哪儿。”

老郑一脸不相信。

这亲闺女,咋不知道亲爹在哪儿住着?

开玩笑的吧?

安宁哪里能不知道,自已这话,容易惹人怀疑。

她是故意的!

正所谓,不好奇,又怎么会继续听下去。

她继续说:“俺娘死后,俺爹又找了对象,他有新家庭了,我也有姐姐了,去不方便。再说,他们也没有告诉我他们家在哪儿。”

老郑一听,这就合理了。

做继母的,怎么会想让继女跟着自已住。

等等,咋是姐姐?

难不成,那安大可是养着的才是继女,不管自已亲生的?

“丫头,你是来找安大可要生活费的?”

其实这种事儿,也常见。

老郑作为看大门的,一个月最少见到十起乡下婆娘,来找男人要钱的。

说来说去,也是前些年,到处招不到工人。

有些乡下种地的,趁着这个机会,来了城里,顺理成章的有了城里户口。

但是男人拿到城里户口,不等于女人和孩子都是。

毕竟,多一个城里人,就多一个吃供应粮的,压力也大。

有良心的,每个月工资一发,就把生活费,给寄回去了。

但也有一部分,有了城里户口,就看不上乡下没户口的婆娘的。

先是找个城里媳妇,接着直接翻脸不认人。

有些女人被男人抛弃了,还得照顾孩子,照顾公婆,实在扛不住了,就来城里找男人。

打架,吵架的,上吊的,不知道多少,他都要数不过来了。

有些争到了钱,有些没有。

不过像眼前小姑娘一样,女儿找亲爹要生活费的,还是不常见!

安宁摇头,“乡下日子是不好过,但俺爹说,城里日子更难过,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俺们在乡下,还有蔬菜、瓜果吃,咬咬牙,也能坚持。

他在城里,只能喝白水。昨儿夜里,我奶做梦,说俺爹夜里喊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