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抽,登时后悔起来,心想着万一真是拉黑那岂不是尴尬到癌症都要犯了……

那人很快将手从窗沿上抽走,他在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却又在窗户的反光上看到了那人的身影。荒并未离去,只是辗转了一会,才稍微露出一个侧影,一个后背靠在窗沿上、勉为其难地搭理他的侧影他看得出来,对方似乎并不情愿与他正眼相视。

他不知该做什么,难道将手机打的那一串话深情诗朗诵一遍吗?

难道要“你看看吗,你看看吧”这样委曲求全吗?

身后狸猫还噼里啪啦戳着手机屏幕,太过专注没听清他刚才叫了句什么,“你说啥?”

他没有理会,而是死死盯着窗外。

这“恩断义绝”终归只会是暂时的,隔天他们还是要做好好队友,在教练慈父般的目光下打训练赛、双排,一天到晚地训练,不出意外的话,中野该是最稳定的组合,不会轻易被拆散。

但他却隐约是怕的。

怕对方先他一步从这泥潭中撤离,获得自由自在,他的世界太小,荒的世界太大,他怕对方不知不觉忘记了他。

好在荒约莫还是想看看他的,在长达两分钟的无言后,荒还是转了身。

荒洗掉了平日里那些发胶,失去支撑的额发软弱地耷拉着被随意固定在耳后,他能看到对方颊上水露尚未完全干透,在街道上霓虹灯的照耀下难以言喻地闪亮,他可以把这个画面刻在脑中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却找不到一句能说的话。

他忙于礼貌地行注目礼,一个神经中枢犯抽,居然将木糖醇咽了下去。

头又开始疼了。

找点话说吧,多尴尬。他想。平时这工作都是由荒代为完成的,他只需要接接话茬,或者突发感悟时主动开口,从不擅长这些分不清虚实的东西。其实尬聊一样的“还不睡啊”都行,但他就是觉得不符合气氛,听着跟个傻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