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哪怕理智告诉他,这封信绝非出自锦鸢本意。

可信上每一个字,都出自锦鸢之手。

她在写这封信时,在想什么?又遭受了怎样的委屈?

他竟是一概不知!

赵非荀忽然岣嵝着背,胸口一阵剧痛,随即口中涌起一阵浓烈腥甜,竟是吐出一口鲜血!

“大公子!”

北晖立刻低呼。

袁大夫见状立刻上前拨开北晖,正要伸手号脉,却被赵非荀抬手制止,“我没事。”

他用袖子擦净唇边的血,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血迹弄污了信纸上的字迹。

袁大夫急得都要跳脚,“都吐血了怎”

北晖眼尖,看见信纸一角上的长诀二字,眉心一跳,顿时心生不安,打断了袁大夫:“大公子,锦娘子在信上写了什么?”

赵非荀叠起信纸,收在胸前。

短短一瞬,神情已不似方才那般失控。

“四月十七日蓝月拾丰节,她要与忽律二公子成婚。”

男人苍白的薄唇掀起,声音冷寒似从冰窖传出。

北晖&袁大夫皆是震惊:“什么?!”

这忽律二公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锦娘子肚子不是还怀着大公子的孩子?

怎么就要和什么二公子成婚了?

赵非荀抬眸,看着二人一脸惊色,冷声下令:“立刻着人收拾东西,明日一早与南定王汇合后,我们先率两千精兵出发。”

北晖:“可大公子您的身子”

袁大夫:“大公子!你的身体怎能禁得住”

赵非荀看向大夫,视线似淬了霜寒,“所以要辛苦大夫一路跟着。”

压迫性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下意识就想要服从。

袁大夫自知劝不住,只能道:“老夫一定尽心竭力照顾大公子的身子。”说罢,他赶着出去收拾药箱、草药、药炉子等物。

北晖犹豫了片刻。

男人凌厉的眼神立刻扫去。

北晖拱手:“属下领命!”

在他转身离开时,身后又传来赵非荀清冷的嗓音,“关于我身体之事,不准告知娘娘。”

北晖:“是!”

在两人都离开后,赵非荀才松弛背脊,阖目靠在身后的引枕之上,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底一片冰寒之色。

小鸢儿是他的女人。

腹中的孩子当唤他为父亲。

除了她之外,谁都别妄想从他身边夺走锦鸢!

任何人

都不行!

次日。

出发前,赵非荀早早去赵府拜别禾阳郡主与赵父。

子女生来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强撑得意气风发,禾阳郡主如何会不知?

可知荀哥儿意已决。

她只能反复叮咛,一路平安。

平安出发,带着锦鸢母子二人亦要平安归来!

赵非荀拱手作长揖,珍重拜别:“儿子去了,父亲、母亲珍重,勿挂念儿子!”

禾阳郡主已眼眶微红,喉头哽咽。

再要出声,便会带出哭音。

赵父颔首:“去罢。”

再度拜别后,赵非荀撩起披风,转身大步迈下台阶,朝着门外的黑马驰风走去,拽住缰绳翻身上马,清喝一声后,骑马离开,身后尾随一众亲卫。

扬起尘土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