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摇头,“舅舅曾说在家妹出现病症后,看了不少大夫,日日喝着汤药也不见好。”

“一点儿也不见缓解?”

锦鸢:“应当……是的。”

大夫这才沉吟一声,脸色似察觉出些端倪,又皱着眉去把脉,翻看锦蝶的眼睑、口腔,最后又检查了她的双手双脚。

锦鸢悬声问:“大夫,是有什么不妥么?”

大夫抽出帕子,仔细擦拭手指,答道:“病人骤逢亲人逝世,伤心过度下情绪抑郁不振,亦呈痰迷心窍之症,及时用方子虽不说能立刻见效,但多少能缓解一二。这小病人日日喝药,却毫无缓解,甚至病症加重恶化,她这个年纪不当会如此。今日我看她神态、脉象的确像是癫狂病。再看她手指、脚趾,却有长期服用藤枯草的反应。”

锦鸢愣了下,“藤枯草那是什么药材?”

大夫:“藤枯草多用来缓解重病之人在终末时,缓解身体的剧痛,与先前京中闹的沸沸扬扬的薄黎灰用处相近,只是这藤枯草更伤身体,长期服用加有藤枯草的方子,会让人暴怒、心惊不宁、致幻,手指、脚趾都会溃烂。我们开方子绝不会连着让人用七日以上。”

锦鸢眼皮狠狠一跳。

她前倾身子,抓着锦蝶的手仔细看,经大夫一提,才发现与冻裂的冻疮不同。

耳边大夫的话还在继续:“老夫有了这个怀疑后,再仔细探她的脉,才发现些蛛丝马迹。”他叹息一声,语气似有不忍:“这癫狂病,不像是由痰迷心窍所转的,倒像是被人用药喂出来的。”

锦鸢猛的抬头。

瞬间动作过猛,眼前阵阵发黑。

耳边血流涌过,心跳声剧烈震耳。

第409章 那个婆子,她也要害我!

“可有”她牢牢盯着眼前的大夫,“治好的方子?”

大夫:“病人走失在外的这一年多里,内里亏损,再加上长期服用藤枯草,五脏六腑皆有受损之兆。怕是……”

大夫欲言又止。

“不论用什么昂贵方子,人参鹿茸哪怕是护心丹!我都出的起!您不必吝啬药材昂贵,只求您救救我的妹妹”她急声哀求,言语真挚的教人于心不忍。

“老夫……”大夫委婉,“只能尽力而为。这两日先用安神方,吃过两日后根据她的病状再定方子。”

听大夫口风似有松动,锦鸢险些失态落泪。

她偏首吩咐北晖跟着去抓药。

等抓回来熬好后,锦鸢扶着锦蝶,看着她将汤药喝下,从头到尾,锦蝶安静的过分,眼底涣散,凝不起神采,木愣愣的,像是个没了魂魄的痴儿。

锦鸢抬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

想起大夫说,她的病是被人喂出来。

她的疯癫、狂躁,都是因吃了藤枯草才有的……

在爹爹、锦蝶进入锦家后的这几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谁要害锦蝶?是谁要害爹爹?

舅舅?

还是

“长姐…”

虚弱如蚊蝇的唤声响起。

锦鸢挥散心中的这些猜测,连忙低头看向睁眼醒来的人,看她神色虽疲惫,但眼神清晰,不似方才那般混乱癫狂,锦鸢开口,一滴眼泪先一步淌过面颊。

“小蝶,你能认得长姐了?”

因服了药,北晖又在外面寸步不离的守着,捆住锦蝶的被单已经松开。

锦蝶抬起手,抓住锦蝶停留在她面颊上的手,口吻急切:“那药有问题!!”

锦鸢愣了下,回道:“今日你吃的药是名医堂大夫开的方子,全程只经可信之人的手,怎会有问题?”

锦蝶却像是没听见锦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