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呈上一份密折。

陛下盯着折子上的陛下亲启二字,他认得这是万荆的笔迹。

“陛下!”

站在身后的内侍低呼一声,急忙躬身上前扶住圣上。

陛下将内侍推开,伸手取过内侍手中的折子,在打开的那一刻,他的手竟微不可查的在颤抖。

*

锦鸢扶着禾阳从佛堂里出来。

看见吉量匆匆领着一个殿前太监进来,脚步匆忙,且太监自始至终低垂着头,禾阳站在廊下,脸上的清冷之色几乎要溢出。

令人敬畏。

锦鸢搀扶着禾阳的胳膊,一时都分不清楚,究竟是谁在发抖。

太监上前请安。

禾阳立刻叫起,上身前探,声线紧紧绷着:“公公前来,可是云平一战有了什么消息?”

太监:“回娘娘的话,一个时辰前边疆传来捷报,北疆疲软放弃攻打云平县,退至沧州,骠骑将军与南定王爷率领精兵乘胜追击,在沧州里应外合打了北疆一个措手不及,夺回沧州!”

“真的?!”禾阳闻言,语气虽然激动,但脸上不见一丝笑意,“这可当真是捷报,我儿与王爷、众将士幸不辱命,总算夺回沧州。”她顿了顿,才敢问道:“两军酣战多日,王爷与我儿乘胜追击,不知将士们”

“郡主娘娘!”

太监强忍着情绪,再度下跪。

声音中夹杂着哽咽与担忧,死死以额头贴着地面,“除捷报外,信使另送一封密函,陛下阅后立刻派奴婢来请娘娘、赵先生尽快入宫!”

禾阳的手掌倏然收紧。

她紧绷着下颚线,“是……我儿出了什么事?”

“赵将军重伤不醒……”

还未等太监说完,禾阳的身子一晃,眼前闪过一抹白光,险些瘫软倒下,锦鸢双膝刺痛,被禾阳带了一下后直接跌坐倒下。

柳嬷嬷、吉量二人反应极快,上前各自扶住一人,向殿前太监道:“多谢公公辛苦跑一趟,我们这就服侍娘娘更衣,立刻入宫去。”说罢,又吩咐人去前边请老爷回来,再命人去套车。

殿前太监再来时,早已受陛下吩咐。

不论郡主娘娘做什么反应,都不算失态。

他虽是阉人,但也有爹娘。

况且禾阳郡主只有赵将军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在沧州昏迷不醒,连他们听着都觉得痛心,更何况是娘娘这位母亲。

在殿前太监离开后,吉量搀扶着禾阳进入花厅,看着郡主脸色煞白如纸,矜贵高傲的娘娘,此时双目无神,只有眼泪不断的淌下来,吉量红着眼睛跪在郡主脚边,“娘娘,大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无事的,您要撑住啊,不要吓奴婢们啊!”

屋子里的下人跪了一地。

却无一人出声。

连吉量也不敢带着哽咽之声。

柳嬷嬷端着禾阳的手,说了句老奴冒犯,便掐着她的虎口,强行令禾阳回神,那涣散失神的眸子总算有了神采,落在柳嬷嬷的身上,语气之中哪里还有一份郡主的骄矜,此时,她只是一个无助的母亲:“嬷嬷……”

柳嬷嬷哎了声,“老奴在。”

“老婆子在。”

吉量默默推开,将侍候的下人通通赶了出去。

柳嬷嬷站到禾阳身侧,轻轻将她拥入怀中,红着眼睛故作明朗的安慰:“娘娘不怕,咱们大哥儿的命数强着呢!当年您被老夫人下了那样的药,大哥儿还好好的在您肚子里活着,生产时那么艰难,老爷都下了舍小保大的命令了,大哥儿愣是活了下来!生出来的时候哭声嗷嗷响亮了!老奴从来没听过那么响亮的哭声!荀哥儿这才多少岁,依老奴说句没规矩话的话,将来做的官儿肯定要比老爷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