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军是将军之前,他更是禾阳郡主、赵太傅之子。

将军除了听命效忠皇上之外,别无选择。

看看沈国公府、陈家,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送走杜周士后,轻风郁郁寡欢了两日才缓过来。

赵非荀看在眼里,也没多说什么。

就是等到轻风缓过来后,使劲的安排差事给他,忙的轻风险些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自这之后再也不敢如此矫情了。

在牟定县里的日子,不止轻风忙。

锦鸢也是忙的不得闲。

赵非荀这次出来带的人不多,就留了一个府兵护卫她的周全。

府兵也能分担些,但到底是男人,能帮忙的也只是外头院子里的事情。

在温泉小院里的一应吃住,都要锦鸢亲力而为。

烧火、做饭、洗衣裳、缝补、收拾屋子……

每日一睁眼,院子里的就有做不完的事情。

县衙门口的赈灾粮发放了三日后,牟定县里但凡走得动路的县民,都要去制炭坊干活。

顾临邑、络腮胡子崔渎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对快要饿死的饥民来说,制炭坊里的伙食已经是珍馐佳肴,可对顾临邑、崔渎来说,糙米饭、窝窝头、腌菜这种吃一两顿还行,连吃几日后就熬不住了。

他们每隔一日,晚上就借着来寻赵非荀议事,蹭上一顿晚饭,吃饱再回去,锦鸢也就习惯了每隔一日,晚膳多做两人的量。

男人们胃口大,有时吃不够了,就烤个甘薯、洋芋凑上。

这两样食物吃下肚的确耐饿。

尤其是甘薯,烤后香糯甜口,实在好吃。

就是吃多了容易……

排气。

锦鸢面子薄,起先还不知道这事,有一回晚上多吃了半个,夜里闹了两回后,羞的不肯再睡,最后还是赵非荀强摁着她,在耳边低声安慰。

“外面又在下雪了,你睡觉要去做什么?”

又说,“爷都没嫌弃,你躲什么。”

锦鸢羞的抬不起头。

手指扣着被褥,瓮声瓮气道:“那您也不准笑了。”

大公子:“好,不…笑了。”

这番羞恼着和他闹脾气的小丫鬟实在可爱,又细细安慰一番后,身体力行的告诉小丫鬟,爷当真不嫌弃她,只不过弄的狠了些,小丫鬟一日都不肯理会他。

不知不觉,他们在牟定县住了近小半个月。

日子虽忙碌,但在锦鸢的心中却有种从未有过的踏实。

这一日的傍晚时分。

连绵了四日雪总算是停了。

她坐在廊下,手中捏着针线缝补衣裳,一边守着赵非荀归来。

算着这日,顾临邑、崔渎要来一起用晚膳。

锦鸢听见脚步声后,起身迎上前去,却未见另外两人的身影。

她迟疑了一瞬,隐隐有些预感。

赵非荀自然牵着她的手,随口问她晚上吃什么饭菜,今日又做了什么。

她一一回答。

赵非荀听得认真。

用过晚膳后,她收拾妥当,赵非荀也将洗漱用的水打了进去。

两人一同沐浴,闹的屋子里都是水。

有时他们也会去温泉池子里泡会儿。

夜深了,同床共枕。

也会行夫妻之实。

这夜中途醒来,她生出一种错觉来。

若……

若她不是奴籍。

若大公子身份不是如此贵重。

若他们是寻常百姓,结为夫妻,日子也该是这样的忙碌充实,再过一年,可能膝下也会有牙牙学语的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