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雪夜里,四周地上都覆盖一层积雪,白雪皑皑,将月光也一同反射出来,大地被照得明亮。
借着雪地的月光,她的眼睛也能勉强能视物。
她迎上赵非荀的目光,微笑着回道:“奴婢穿得可暖和了,不会冻着的。”她移开视线,看向前方,面上的笑意未褪,“说出来也不怕大公子笑话,因这双眼睛的缘故,奴婢夜里不敢擅自外出,像今夜这样赏夜色雪景的机会实在难得,所以”在她乌润的眸中盈满了堪比月辉般的光,流转而过,“奴婢想和大公子一起坐在外面。”
赵非荀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继而笑了一声,“允了。”
锦鸢看着大团的白雾在他唇边散开,也跟着扬起微笑。
在她坐到外头后,马车的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迎面吹来的风雪虽冷。
但她裹在斗篷下身子是暖的。
心更是无比温暖。
等到轻风等人追上来后,赵非荀才将驾车的差事交给府兵,他带着锦鸢进马车里休息。
轻风他们带来的除行李外,跃风也被一同带来。
恰好天公作美,之后两日温度虽然低,但天气晴朗,且随行的都是自己的人,赵非荀也就不拘着锦鸢在马车里歇息,也允许她出来骑马透气。
锦鸢骑上跃风练习骑术。
一行马车也配合着放慢速度,赵非荀骑的驰风几乎是踱步陪在跃风身旁,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时而回头看几眼跃风。
轻风直呼:“幸好哑婆婆不在这儿,否在又该扯着我的耳朵念叨了!”
北晖默默添了一句:“说你连马都不如?”
轻风:“兄弟?何怨何仇?竟要如此互相伤害?”
北晖慢条斯理理了下休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纯属实事求是。”
轻风气的险些扔了马鞭,要与他赛马决斗。
北晖:“我还驾着辆马车,不比你只身一马。”
轻风:……
锦鸢笑的险些在马背上坐不住跌滑下来,赵非荀下意识伸手要去扶,锦鸢却不慌不忙,夹紧马腹又挪了回去,不见慌张之色。
赵非荀看着锦鸢的从容应对有些诧异。
她长居后宅,鲜少有骑马的机会。
怎么突然长进了这么多?
上下马的动作顺畅,坐在马背上的背脊也放松了不少,不再紧张的绷紧,表情也显得自在从容许多。
他略有些诧异。
而小丫鬟却全然没有注意到。
正醉心与骑马的驰骋自由之感。
府兵瞧见自家大公子的眼神,驾着马车靠近两步,禀告道:“从京城到青州府,大半路程都是锦姑娘自己骑过来的。”正好将不服气的轻风一并甩开。
赵非荀愕然:“大半?”
府兵:“是。”
赵非荀表情微妙了一瞬,才想起小丫鬟来青州府那夜晚上的时候,她大腿两侧的红痕,一碰就颤着说疼,他只当是小丫鬟出城一时新鲜,骑马跑了几步,没想到半路都在马背上。
也难怪骑术能长进这么快。
他看向锦鸢的背影,笼罩在夕阳之下。
看似柔怯的小丫鬟,被他当做是菟丝花的小丫鬟,却有一股子连男人都比不过的韧劲。识字也好、练字也好、骑术也罢,明明她该是被细心圈养在后宅之中的女子,但她身上却有其他后宅女人所没有的朝气。
她渴望成长,哪怕再困难,也咬着牙迎难而上。
这样的小丫鬟
如何不让他怜之?
赵非荀骑快两步,追上锦鸢。
一路上,赖以赵非荀的言传身教,锦鸢的骑术长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