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赵非荀又推来一份文书,“这个县报上来的吏房核查过了吗?为何上面戳的还是县衙的印章?”

“是、是!”轻风回神应下。

听轻风声音分明走了神,赵非荀如何会听不出来?他手中的笔未停,眼神略有些不悦着看向轻风。

“在想何事?”

轻风暗自嘶了声,“属下”余光瞄到站在一旁的锦姑娘,灵机一动,“是想着姑娘来是否有什么要紧事同大公子说,适才分了神。”

赵非荀冷哼一声,曲指在桌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眼神警告地扫过轻风一眼。

轻风心知这是逃过一劫,连忙拱手弯腰,死命把头往下低,好让大公子暂时忽略了自己。

赵非荀懒得在看他,视线移向锦鸢:“又何事?”

口吻与刚才对轻风时的截然不同。

锦鸢端着木托盘上前,将东西及小瓷碗放下,柔声回答:“大公子,该喝药了。”

赵非荀扬眉,看她:“不是才喝过?”

锦鸢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脸上莫名发烫,不禁低下了些头,“您早起后偶有咳嗽声,该用些止咳的。这是郡主娘娘交给奴婢的川贝枇杷膏,最是滋阴润肺。”褪去了胆怯后,她在人前说话时别有一股柔柔的语调,轻言缓声说来,让人听着都觉得悦耳。

说完后,她悄悄看了眼,补了句:“是甜的,不苦。”

轻风睁大眼睛。

他家大公子何时怕过苦?何时喜欢过甜?

怎么在锦姑娘口中的大公子,还是他认识的大公子吗?

赵非荀见这小丫鬟都把郡主娘娘搬出来了,又颇为享受她一别往日的关切,心情还算不错,点头应下,“该怎么用。”

锦鸢拔出塞子,在小瓷碗中接了两勺的量。

赵非荀接过喝下。

满口粘稠的甜味,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端起手边的茶盏就要喝茶。

却被锦鸢先一步拿走了。

赵非荀的手摸了个空,才发现始作俑者正双手牢牢护着茶盏,对他一本正色地说道:“刚吃完药不能饮茶,况且这茶水也凉了,奴婢去沏盏热茶来。”

赵非荀没想到小丫鬟胆子这般大。

一时竟想不到该怎么说他。

轻风头一回见大公子竟然对锦姑娘毫无头绪,忍不住漏了声笑出来。

立刻被赵非荀听见。

“轻风。”

轻风紧绷嘴角:“属下、属下…罪该万死……”

锦鸢趁着空隙,速速屈膝,抱着茶盏就利索告退,口中还不忘回了一句:“奴婢下去煮茶。”

轻风都快按不住自己竖起的大拇指。

赵非荀扶额,他还未说什么,她倒是跑得快。

但脸色却比方才好了许多。

口中的甜腻劲儿过了后,变成微凉提神的气味,压住了喉间的痒意,舒适了不少,脸色也比方才好看了些。

他再度专心看起各项文书。

锦鸢煮了热茶送进来,听着赵非荀与轻风说着她听不懂的事情,倒了一盏茶放在桌上,接着便不急着退下去,就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地站着。

赵非荀一心扑在公务上。

起先并未发现。

在前几日的雪灾中,各县报上了死亡人数并不乐观,这报丧的折子自然要由他这个巡抚往京城报送。

如今正值年底,这折子

实在有些棘手。

他皱眉沉思须臾,先拟定下安抚之策,调动青州府下至所有县中的所有衙役守备,立刻着手加固避难所的屋舍,如今这才是第一场大雪,之后还有四五波,等到再次下雪时,家中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