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够!

“大哥哥”锦氏掀开眼睑,语气疏离冷冽,“妹妹忽然头疼不止要回府吃药去,怕是回不了家了,还请大哥哥下车罢。”她再度闭上眼,将身子靠在车壁上,“送我大哥哥下车去。”

婆子是锦氏的人,自然听她的吩咐行事。

客客气气的掀起帘子,“老爷,请罢。”

锦氏虽有脾性,但对锦大还算听话,偶尔闹点小性子哄哄也就无事了,何曾这样给他下过脸子,还是在下人面前。

锦大扫了眼妇人,妇人连忙退出去。

只剩下三人后,锦大责怪着看向锦氏,语气重了些:“在闹什么脾气?家里头还有正事等着,二妹妹活到这个岁数了,难道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了不成!”

锦氏闭目不语,肩头微微颤栗。

婆子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还请老爷言行注意些,姑娘是王府的侧妃!”

锦大不敢置信,低斥:“我可是她兄长!”

婆子不咸不淡笑了声,“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爷和姑娘都是兄妹了,算着姑娘这些年对家中效的力,也对得起兄弟姊妹间的情谊了!”

“你这个狂奴”

“恭请锦老爷下车!”

连外面的马夫也‘客客气气’地扬声催促。

锦大的人此时都不在这儿,面对妹妹给自己的下马威,他险些挂不住脸,最后还是想起自己的三姑娘,暂先咽下了这口气,向着锦氏的语气软了几分,“好妹妹,你不就是担心大哥哥接回那孩子,坏了你的事么。这样吧,大哥哥把她养在外头,不让她待在家里,你看这样可好?”

锦氏仍不出声。

兄长要抬垚娘女儿的身份,今后必然要接回家中。

否则旁人一打听就知道了,这是个养在外头的,说不准是个不明不白的私生女,还有谁敢要这丫头?

锦氏掀开眼睑,冷冷看锦大:“大哥哥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一惯听话的妹妹忽然因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频频给他脸色看,也不想想偌大一个锦家是谁在筹谋撑起来的!她们这些年的吃穿不愁、锦衣玉食的日子,不都是靠着他谋划来的!

如今有了点身份,竟还敢给他脸色看!

锦大顿时没了耐心,用力一甩袖子:“休要仗着自己如今的身份来和老子摆什么侧妃的款!别忘记了,你自己个儿姓什么!你的侧妃身份又是怎么来的!”

说罢,怒气冲冲下车离去。

马车垂落的帘子被他掀得晃荡不停。

里头静得可怕。

婆子忍不住心疼,“姑娘……”

锦氏像是才反应过来,手指用力的攥着帕子,似笑又似哭,眼神空洞地盯着一处,“你看,只要我一不听话,不顺他的意,他就拿这事来威胁我,当年分明是他们让我嫁入王府的啊……如今在他们心里,这件事到成了拿捏我的把柄了?可笑……”她阖眼,笑出眼泪来,“实在可笑至极!”

婆子不知如何宽解。

只能在一旁陪着锦氏。

待锦氏冷静些后,婆子才敢开口:“方才我瞧着老爷像是又派了人去那家里,估计真要接那丫头回家去了。”

“锦家下一辈里的女孩儿没几个出挑的,大哥哥见了垚娘的女儿,想把那丫头当成棋子,和我一样的棋子”锦氏的眸色一沉,“但绝不能让那丫头在锦家久留,一旦长了心眼仔细打听,害的可就是我。”

“那”

锦氏淡然:“那丫头看着瘦弱不堪,想必底子也不大好,这个年岁的小丫鬟,被一场风寒夺了命也不为奇。”

婆子却不敢轻易应下了。

“姑娘……”

锦氏却是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