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荀掀起眼皮淡淡看了吓坏的小丫鬟,竟是没有恼怒她,比起刚才那副木纳无神只知道顺从他的模样,眼前的这双眼睛显然鲜活多了。

“给你上药。”

男人语气平淡,眉目间神色淡漠。

锦鸢才看见他手里多了一个小而细长的天青色瓷瓶。

上药…?

她心底过了遍这一词,眼睛看着他拔开塞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色褪尽,身子还往后缩去,乌润的眸子里都是抗拒,“不、不要…奴婢无碍…不、不、不用上药!”

最后一个字音,她说的尖锐急切。

赵非荀往右手手掌里倒出了些棕褐色的药油,闻言,眉间皱了下,视线冷冷看她,刚想问她是不是不想要这条腿了,看见她异常殷红的面颊、唇上却没有一丝颜色,眼睛湿润的就要坠落眼泪。

这小丫鬟…

以为他要上哪处的药?

男人眼底划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笑,面上表情仍旧高冷,薄唇掀起,积威甚严:“你再往后缩一下试试看。”

锦鸢瘦弱的身子狠狠一颤。

贝齿无意识的咬着下唇,当真不敢再动。

但也不敢继续看他的举动,忍不住闭上眼,身子紧绷,抗拒着他的靠近,甚至、甚至无法接受他为自己上药…

难道又是那些令人发情的膏药…?

她面色也逐渐开始染上苍白。

在混合着一丝药油气息的手掌靠近时,锦鸢想要缩起双腿牢牢并拢不让他继续探入,烫人的手掌却用力将她的膝盖压下。

不……

就在锦鸢以为膝盖会被分开时,忽然膝盖上压下另一只手掌,狠狠用力的揉下。

这一瞬间的疼痛直冲天灵盖。

她痛的失声了出来!

而膝盖上的疼痛却没有因此而结束。

赵非荀一手摁住她的大腿,一手在膝盖上揉开药油,不让她闪躲挣扎,直到掌心下的药油全部揉进肌肤里,他才停手,又倒了一手药油,在另一边膝盖上如法炮制。

她不敢再叫出声。

用手死死捂住嘴巴,痛得眼瞳通红,眼底逼出血丝。这种剧痛持续着,自双腿往下,令她短暂的生出恨不得舍了这双腿的心思。

在赵非荀停手后,她满脸都是淌下来的冷汗,双腿止不住的微微抽搐,整个人无力的瘫倒下去,虚弱的喘着气。

可怜至极的模样。

脸色唇色煞白。

赵非荀用帕子擦去掌心上残留的药油,视线落在小丫鬟的面上,漆黑的眼底似是起了一瞬浅浅的波澜,他伸出手,身躯前探,指腹擦过她的眼角。

小丫鬟的身子就抖了一下。

接着,怯弱而戒备的视线看来。

被汗水打湿的碎发粘在面颊,令她更添了一分柔弱无辜,赵非荀的指腹下滑,拨开那缕碎发。

因他的动作,小丫鬟的面颊紧绷着。

明明怕的想要推开他,或许是因虚弱,有或许是因她不想惹怒他,生生忍着,只是用眼神戒备着他,这毫无攻击力的姿态,反倒让赵非荀待她温和了些。

“腿还疼?”

他低声开口询问。

曲起的骨节擦过她的眼梢,抹去一滴眼泪。

他这般温和,漆黑的眼瞳平静的看着锦鸢,她愈发克制不住心底的畏惧,微微摇头,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时找不回来。

她心惊胆战,不知他又要对自己做什么。

这份未知的恐惧,折磨摧残着她疲倦至极的身躯、意识。

赵非荀垂眸,语气平静地继续问她:“看你的反应,倒是不好奇自己为何会在这儿。”

但视线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