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回想了下,“那婢子佩戴的玉佩?”
沈国公勾唇一笑,“当年陛下得两广总督进献一块美玉,当时是赵非荀成年后第一次领军便立下了战功,陛下就将玉石赐给了禾阳郡主,郡主命工匠雕成三块玉佩,又请德高望重的法师开光,以护郡主、赵太傅、赵非荀平安。我曾在赵太傅身上见过几回,绝不会看错。”
钱氏第一眼也看出那块玉佩价值不菲,万万没想到,来历竟会如此贵重!而赵非荀把这陛下的赏赐的玉石、郡主娘娘给的玉佩就这么送给了一个小丫鬟?
难道真的对那贱婢动了心不成?
她越想越是心惊,“将军把如此贵重的玉佩都给了贱婢,来日等我绫儿嫁入赵府,岂非要”
“夫人。”
庄婆子张口,突兀的打断了钱氏的话,柔声宽慰道:“太傅大人、郡主娘娘都是极重规矩的人,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恩爱无比,想来将军受父母影响,不会做出宠妾灭妻之举。依奴婢看来,将军若真的对锦鸢姑娘上心,大可直接养在外头或是想法子带回赵府,又何必将人送回来,让她继续为奴为婢不是?许是…将军还是因提出的试婚一事心有芥蒂,再加上锦鸢姑娘曾是当时的试婚丫鬟,故意为之的。”
沈国公起先只是因钱氏那句话有些不悦,直到听见婆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才皱眉:“我当时就说过赵非荀没问题!偏偏你们这起子妇人听信外面传谣,非要送什么试婚丫鬟去,如今报应到了绫儿身上,将来且有她回家里哭闹的日子!”他重重一甩袖子,吐出一口浊气:“罢了!你尽快安排那丫头明日出城,我会吩咐坤儿提前将胡人安置在马车里一并随她出去!”
他快步走出厅堂,竟连一刻都不愿多留。
钱氏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生出怨恨及酸涩来。
缓缓阖眼,眼泪将要渗出。
庄婆子扶着她的胳膊,低声提醒:“夫人,我们还在前院。”
这一句话,就让钱氏收起了泄出的情绪,用帕子沾去眼角的湿漉,扶着婆子的小臂,抬头挺胸的走出厅堂。
“命那贱婢去院中等我。”
她目视前方,沉声吩咐了下去。
庄婆子及时回道:“奴婢在进厅堂前,已吩咐了她,这会子应当已经在院中候着夫人了。”
待主仆二人回了院子,钱氏面上的疲惫遮掩不住,草草吩咐锦鸢,让她明日一早去五通观服侍小姐去。
锦鸢屈膝应下。
正要让人退下时,钱氏从余光中瞥见她一身装扮,将手中拈着的佛珠不轻不重拍在桌上,“记住自己是什么身份,就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戴什么样的首饰,再让我瞧见你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自有规矩来收拾你!”
训斥过后,才放锦鸢离开。
锦鸢前脚才从钱氏屋子里出来,后脚庄婆子就追了上来,“锦鸢姑娘留步。”
锦鸢只好停下。
“庄婆婆。”
庄婆子面貌生的老实,眉眼具显得和蔼,这会儿拉住了锦鸢,仔细叮嘱她:“明日一早,府中会安排马车送姑娘去五通观中,若是在马车里见到了什么人,又或是听到什么异样的动静,姑娘不要紧张,更不能声张,记住了么。”
锦鸢并不知他们在厅堂里究竟说了什么。
钱氏命自己五通观伺候沈如绫,她虽有些怀疑,但抓不到要紧处,在庄婆子这番话后,更是令她笃定了自己的怀疑。
钱氏让她去五通观伺候人是假,另有企图是真。
庄婆子见她神色已经起疑,语气愈发温柔,“好孩子,别怕,”她悄悄摁了下锦鸢的手,意味深长道:“一切都有夫人在,姑娘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听着更是蹊跷。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