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那一段路;是他在深夜里无数次翻开那张照片的时候……

这份喜欢,让他一想到她心底就涌起无尽的渴望与希冀,但与此而来的是被撞破的惶恐和自我唾弃的厌恶。

它来得时间不对,人也不对,尽管他已经尽力压制,但这份不合时宜的情意却像是攀附生长的有旺盛生命力的藤蔓,在自欺欺人遮盖之下,早已经交错纵横,将他的心缠绕包裹,作茧自缚,只待有一天,要么迎来孤注一掷的断裂,要么被它绞杀致死。

但他不会让这件事发生,在玫姐真正接受他之前。

然而,已经有很多人在他之前了。

有时,他既为继子的身份痛苦,但又可耻地庆幸只有他是现在能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他耳边回响起前几天李英杰的话。

“……我在书城看见你姐姐和安老师了,他们好像认识一样,还挺亲近的,你小子不会跟物理男神也是亲戚吧……”

安老师,安柏。

那个让她半夜抽烟、喝醉、流泪的人,玫姐的……前夫。

骆嘉年垂眸看着那花盆边沿爬动的蚂蚁,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正在这时,听到蓝玫开门的声音,她买菜回来了。

“我回来啦,嘉年起床了吗?”

“今天的虾子可新鲜了,中午做油焖大虾。我专门向李阿姨学的……”

“我在这,玫姐。”骆嘉年从阳台起身,蹲久了突然站起来,腿麻了。

他面不改色地从阳台走到客厅。

“今天周末,怎么不多睡会儿。”蓝玫将菜放在餐桌上,随便抓一把头发绑起,系上围裙就准备下厨。

“我习惯早起了,想着也没什么事做,就把家务做了下。”骆嘉年说。

蓝玫看看四周地板桌面,看阳台的水壶,估计也把花浇了。

“不错嘛,中午奖励吃虾。”赞许又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有几分“儿子终于懂得体恤老母亲似的”骄傲感。要不是他太高了,她就准备像逗楼下王婶儿的孙子鹏鹏似的揉揉他的脑袋。

“玫姐我来做吧。”说着就去拿桌上的菜。

“不行,我一定要做。我特意学的,你别跟我抢。”蓝玫下厨的态度坚决。

“那好,我给你打打下手吧。”

“这可以。”蓝玫点点头。两人在厨房里分工有序地忙碌起来,骆嘉年负责择菜,处理大虾。

“对了嘉年,下周国庆节你们放几天?”蓝玫在案上切着菜。

“大概五天吧,有什么事吗?”

“就是我跟你晓珊姐准备趁着假期去越溪山露营玩一趟,你也一起来吧,正好放松一下,呼吸下新鲜空气,你们高三整天憋在教室里,人都给关傻了。”

蓝玫念叨着,感慨现在的小孩儿压力可真大。骆嘉年还好,心态还挺好,她听说小区陈老师家的孩子,上个高三都给孩子整抑郁了,上周才给接回家休养,能不能明年考试还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