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

嘈杂的菜市场这时人已经少了一些,杀鱼摊这时人也没那么多了,大姐才有空给人仔细拾掇鱼,搁平时人多的时候,随便刮刮砍砍就装袋了,哪来那么多功夫仔细弄。

地上放鱼的水箱铝盆里的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周围卖菜的摊主有的闲来无事几个凑堆打扑克,也有坐在摊位前刷短视频的,夸张的声效十分震耳。

鱼摊大姐余光不经意瞥两眼站在摊前的年轻人,模样长得蛮俊的,背后背了个包,手上拎着几袋菜,眼神一刻不离地认真看她杀鱼。莫不是怕她缺斤少两,漏他东西?

现在这么精明的年轻人也是不多见……大姐心里嘀咕。

鱼收拾妥当,接过袋子,

“谢谢了。”

“不妨事,不妨事。”大姐摆摆手。

这条鱼卖完,估计今下午也没什么生意了。大姐在鱼缸里捞两把水洗洗手,用帕子擦了擦。解开防水的皮围裙,抖了抖水,坐在凳子上歇会儿,也准备收摊了。

骆嘉年走出菜市场,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边在脑海里回忆演练刚才杀鱼的过程,虽然以前玫……蓝玫教过他,但他还是不太敢下手。只好让摊主处理,下次他争取试试,从小鱼开始。

看一眼手表,骆嘉年加快了步伐。

这几天公司加班,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法赶回去做晚饭了,蓝天也来不及去接。他跟部门负责人商量,能不能把事情带回家做,当天给反馈结果。但被驳回了。

他只能先安慰自己,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想着想着,骆嘉年又想起那个称呼,

……

“别叫姐了……叫名字吧。”

……

也许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其他意思。

但又或许,这是一种特别的暗示呢?暗示她对他有了一些特别的感情,所以,允许他叫她的名字。

那句话就像是一颗沙砾落到他的心里,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琢磨、探究。

但他也不好向她求证,倘若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自作多情,未免就显得更幼稚。

那晚过后,早晨她还在睡,他准备下去买些早饭。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正巧看到安柏就站在门外。

一时间,沉默在两人面前像无声的炸弹炸开,骆嘉年停住了。

安柏看了看他,没有说什么。只让他和蓝玫一起下来用早饭,然后就转身走了。

在安柏看向他的那一瞬间,骆嘉年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他只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他对于她来说,也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不是陪在她身边最久的,也不是对她最重要的。他怎么会因为一个称呼,就以为她会有点喜欢他了呢。

回程的路上,依旧是骆嘉年和安柏换着开车,蓝玫坐在副驾,用帽子遮住眼小憩。车里的气氛很安静,而且比去的时候多了一点古怪。

这种诡异的氛围,只有他们两个感受得更加清楚。

中途在服务区休息的时候,骆嘉年叫她“蓝玫”,蓝玫第一次听他这么称呼她还感觉有些陌生,但也很快接受了。但安柏却意外地反应比较大。

似乎比早上他看见骆嘉年从她的房间里出来还要介意。

从洗手间出来,他看到安老师在外面等他,似乎有话要和他说。

安柏看着眼前的人,那个曾经郑重其事地来找他,让他离蓝玫远一点的学生,现在以一种他无法忽视的姿态介入到他们的生活中,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骆嘉年。”

“你最好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冷淡平静的话在骆嘉年听来却多了几分刺耳尖锐。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