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紧蹙,眼睛湿漉漉的,有些红肿,他咬着唇,鼻子一抽一抽,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呜呜呜……呜呜……”

须臾,他那嵌着牙印的额间,涌出了一点红色,越凝越圆,缓缓滚了下来,画出短短一竖,犹如艳丽的花钿,与哭红的眼睛交相辉映,衬得他整张脸粉嫩透白。

一瞬间,萧权川眸子里雾气消散,露出鲜有的迷茫,他松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

险些窒息的姜妄南重新找回了呼吸,他不顾一切地推开萧权川,逃离这个野兽的笼子,门一开,与孙年海碰了个正脸。

“娘娘这是……”

“啊!”姜妄南吓得心脏漏跳一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不行,外头全是萧权川的人。

一转身,萧权川就在五步之外看着他:“南南……朕……”

“……”

前有狼后有虎,他跺脚尖叫一声,捂着耳朵,像个无头苍蝇似的避开萧权川到处蹿找:“你别跟着我好不好!好烦啊!”

萧权川闻声,立刻驻足,不动如山。

他那墨绿色的眸子犹如胶水那般,粘着姜妄南的身影左转右转,未几,只见那受惊的小猫矮下身子,胡乱躲进饭桌里。

垂落的桌布几乎及地,厚实的布料可以隔绝光线,形成一个较为密闭的安全屋,或许能令他稍稍心安。

桌底,姜妄南双手抱膝,缩成一团,下半张脸埋进臂弯,露出泪汪汪的水晶眸子和粉红色的鼻尖,方才哭得有些厉害,后劲太足,还在低低的抽泣。

他掰着指头变着词儿骂道:“呜呜……坏蛋、混蛋、无赖、禽兽、畜生、大坏蛋、王八蛋、臭流氓、坏家伙、狗来的……呜呜……”

到底打不过萧权川,另辟蹊径骂几句,也能安慰安慰自己的心情。

不多时,他胸膛稍稍平复了些,呼吸也渐渐稳定下来,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感觉好多了。

彼时,桌布与地面的缝隙里,一双龙纹皂靴在缓缓靠近,玄袍随着沉稳的步伐晃动,一股无声的压迫感兵临城下。

姜妄南心里又开始发怵,冷不丁头皮发麻,挪着屁股往后缩去,抱住,手掌一起一落,轻轻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念经般喃喃道:“不怕哦,不怕不怕……”

南书房内格外寂静,那双皂靴停在约莫一米外,便动也未动,萧权川轻声唤道:“南南……”

姜妄南撇过脸,一声不吭。

“可以出来吗?里面不透气。”

他还是没有回应。

衣料簌簌,萧权川蹲下来,桌布下摆伸进一只大手,骨节精致,饱满修长,极具力量感,中指和食指的甲床里却染着一团异样的红紫色,好像是血块。

姜妄南眉心微动,是自己刚刚弄伤他的吗?

仔细回想,他好像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被萧权川疯狂吮吸、疯狂占有……

他情不自禁抚摸着那两瓣软唇,似乎还残留对方的体温与味道,心中居然泛起留恋的涟漪。

两个人明明举案齐眉似的在探讨春宫图,萧权川怎么就这么迫切呢?起码要知会一声吧,一点都不尊重他!

这么一想,怒气与不满又涌了上来!

他瞪了那只手一眼,心想,就算那两处伤口是我弄的,那也是你活该,我不会原谅你的!哼!

不知过了多久,姜妄南的腿都蜷麻了,那只手还在,维持着原来的高度,一点都没掉过,也未抖过。

他的甲床估计还疼着,自己会不会太过分了?

姜妄南试过类似的伤口,巨疼,况且,这样长时间抬着手,也是很累的。

不知不觉,他的心开始塌下去一块。

他略显别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