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之,孙年海匆匆忙忙进来,小脚快得能刮起一阵旋风,神情紧促,气息不稳:“陛下,陛下,情况不太妙啊。”

萧权川呷了一口茶,从容不迫道:“何事把你吓成这样?他怎么了?”

“姜常在他……他在锯树!”

萧权川噎了一下:“什么?锯树?”

“是的陛下,老奴亲自去看过了,确实没错,锯的还是那棵百年黄梨木。”孙年海道。

萧权川喃喃道:“他要木头作甚?木……难道想用来做机关,算计朕?”

又是绞杀术又是机关的,孙年海差点没背过气去:“万万可不能独身前去!危险至极啊!陛下身系万民,决不能出任何差池。”

萧权川眸子似野狼般亮了亮。

想想就觉得兴奋,哪还有空理会这些听得耳朵掉茧的话?

他放下笔,摩挲着被笔杆压塌的指腹,唇角弯起,神色意犹未尽,宛若久未进食的洪水猛兽:“这味儿对了。”

“陛下,老奴认为还是派些侍卫护驾?”

“不用,朕去定了。”

“……”

孙年海已经不知道该展露何种表情,心想,年纪大了,搞不懂这些年轻小伙都在想些什么,玩什么不好,居然喜欢玩命?

显而易见,姜妄南机关算尽,引君入瓮,萧权川亦然知道,自己极有可能会挨打,却怎么也克制不住那股怦然的兴奋劲儿。

只要想到姜妄南被他狠狠压在身下,那愤慨的神情、发红的眼圈、骂人的狠话,他就恨不得马上飞过去,一品殆尽。

开满罂粟花的温柔乡,无处不是诱惑。

这一次,他该开荤了吧。

天际收起最后一丝金光,拉起夜幕。

熹盈宫。

秋若站在门口,伸长脖子,望穿秋水。

她今日下午吃了孙年海打包送来的饭食,脸色好了点。

片刻,远处走来一高大身影,黑袍金纹,步履雅正,气度恢宏,左耳戴着的羽毛形状的绕耳翎,金绿交织,雍容华贵。

她忙低头跪拜:“参见陛下。”

萧权川道:“平身吧,姜常在呢?”

秋若道:“回陛下,娘娘在赶制一样东西。”

“哦?朕去瞧瞧。”

秋若紧跟其后,迈出的步子要收回一半才行,否则,定会超过萧权川。

不知怎的,她感觉皇上走得好慢。

斗胆抬头看过去,还发现他紧抿薄唇,如鹰隼般的眼睛在瞟来瞟去,不知是在观察还是在防范些什么。

如若角落飞来一个武功高强的杀手,凭他这般警惕度,必然能绝地反杀。

从丹墀走到正门约莫三五十米,秋若仿佛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此刻,萧权川站在紧闭的正门前,长身玉立,眉头微蹙。

一路顺风顺水,没有遇到任何机关,难不成,都在殿内?

萧权川对秋若道:“你先进去,朕随后。”

后者愕然片刻,点头,推门而入:“陛下,请,娘娘在内室里。”

萧权川眸子从屋顶转到地面,没有发现一丝异动,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在搞什么鬼?

居然能躲得过他百密无疏的侦察?

秋若缓缓卷起珠帘:"娘娘,陛下来了。"

只听姜妄南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娇娇软软:“陛下,臣妾现在很脏,恐辱圣目,还请陛下稍坐,容臣妾洗把脸。”

萧权川越发好奇:“姜常在见了朕,为何不出来迎驾?御前失仪,你可知罪?”

“……臣妾这就来!”

动不动就治罪,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