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院判打哈哈道:“这孩子一夜没睡,胡言乱语, 还请孙公公和唐大人别放心上。”

彼时天?光乍破,公鸡长鸣,卧房里渐渐没有了动静。

唐期猛然抬起头:“结束了吗?陛下应该没事吧!谢天?谢地, 谢天?谢地,阿弥陀佛。”

章院判泼冷水道:“别高兴太早, 还得?看陛下与娘娘后续的状态是否如常, 若留下什?么病根子, 你还是逃不掉。”

孙年海瞄了一眼刘伯深, 神情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须臾,他端来一些热气腾腾的早饭和清汤, 热情道:“起码安全过了第一关, 别太过担心,先吃点吧, 大家辛苦了。”

章院判年纪大熬不住, 第一个吃了起来, 唐期扬言要去看看老婆孩子, 便离开了, 刘伯深则眼眶猩红, 死死盯着卧房门, 一动未动。

孙年海亲自端一碗汤递去:“刘太医, 喝点吧,润润口。”

那汤呈淡黄色,浮着星星点点的油脂,几颗小葱花逼出清香, 令人垂涎三尺,刘伯深喉结滑动,还是抬起手接下:“多谢。”

瞧着刘伯深一饮而尽,孙年海眼底的笑意愈发诡异。

俄而,只见刘伯深摁着额角晃起脑袋,手里的碗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往后倒去。

孙年海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准确无误地扶住他:“来人,扶刘太医回屋休息。”

刘伯深晕晕沉沉指着他:“你……故意的。”

后者抻抻衣领,扬起下巴:“刘太医,是你疲劳过度而已,还是先去歇息吧。还不快带走?”

“是。”小厮应道。

赶人赶得?顺理成章。

“陛下和娘娘快醒了,咱家总不能让陛下一大清早醒来,没有好?脸色吧?您说是吗?院判大人?”

章院判没有回答。

没多久,三五个男仆从走廊尽头整整齐齐走来,有序地侯在门口。

手端着两份毛巾两个水盆、两杯淡盐水、两双干净的靴子、两套崭新的衣裳,一玄色一嫩黄,还有一整套床单被褥。

孙年海站在最中?间,老神在在。

适时,屋里传来两声低沉的轻咳,似是萧权川在清嗓子,声音慵懒沙哑:“孙年海。”

他躬身?俯首,尖声尖气回道:“老奴在。”

“进。”

“是。”

吱呀一声门推开,还卡了一下,孙年海低头瞧去,原是门缝夹着一块凌乱的布。

仔细看那荷花纹样,像是原本挂在床上的帘帐,然而已经不能用了,边缘皆是带出的毛边,仿佛被一股力量猛烈撕扯过。

余光中?,东边木窗把手上,挂着一块眼熟的飘带,不正是那帘帐之一吗?

皱巴巴的,宛如绑过什?么。

地上也是一片乱糟糟的衣物,鞋底踩到一个硬物,低头看去,原是扯掉的衣扣。

长短不齐的帘帐内,萧权川起身?,大手伸出来,孙年海心领神会递去一套干净的嫩黄色衣衫。

未多时,萧权川抱着一个仿佛晕厥过去的姜妄南下床,下巴蹭了蹭对方饱满的额头。

孙年海挥挥手,男仆低着头麻溜更换又湿又皱的床褥枕头。

“备热水。”萧权川重新把人放回床,仔细整理好?他的长发。

“回陛下,老奴已派人备好?了,就等着陛下和娘娘移步。”孙年海答道。

“嗯,章卿呢?”

“从昨夜伊始,院判大人一直在门外候着。”孙年海强调道。

“不错,传。”

萧权川只随意穿好?亵衣,孙年海立马上前拿过外衣盖在他身?上,一不小心从衣缝口看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