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涂腮红了,脸怎么这么红?”
对于顾淮之的话,宋槐也并不意外。
正如过去的十年一样,她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出顾淮之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而他也能做到如果她不主动开口,他便将一切视而不见。
他看见了,他没看见,他看见了装作没看见。
这三个答案反复在宋槐脑子里打转,但她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思考。
强撑着站起来,随口搪塞:
“嗯,腮红打多了,我下次注意点。”
顾淮之点了点头,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发烧出了一身的汗,胃里也是空空的,他打算先去洗个澡,然后再去吃饭。
下床穿拖鞋时,宋槐也堪堪站稳。
但发烧带来的眩晕让她眼前猛地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头着地摔倒。
还好顾淮之眼疾手快地阻止了这场悲剧。
长臂一捞,便将人抱在怀里。
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加上顾淮之用了很大的力,单薄的衣物紧紧贴合,再也没有一丝缝隙。
火热滚烫的体温让气氛逐渐变得旖旎。
宋槐挣扎着想要推开,而比她动作更快一步的是沈书言推门走了进来。
她刚下飞机,就收到了沈父的电话,说顾淮之生病了,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行李都没来得及放,沈书言就马不停蹄地往顾家赶,没想到推开门,顾淮之竟然给她准备了这样一份别出心裁的惊喜。
“你们在干什么?”
“顾淮之,你还要不要脸?”
被点到名的顾淮之这才如梦初醒般推开怀里的人,划清界限:
“书言,不是的,你听我说”
不等他说完,沈书言已经拉着行李快步走了出去。
见状,顾淮之骤然慌了神,推开面前的人,再顾不上其他,追了出去。
被推到在地的宋槐费力地站了起来,四肢软绵绵的,刚下楼,便看到了顾淮之和沈书言在纠缠。
像是为了防止沈书言逃跑,顾淮之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语气真诚,一字一句地解释:
“书言,你听我说好吗?”
“昨天是我生病了,宋槐才来照顾我的,我们什么都没发生,真的是清白的。”
他的解释过于苍白,沈书言显然是不信的,挣扎着想要突破禁锢:
“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
“她是你谁啊,凭什么要照顾你?你又是谁啊,全世界都要上赶着倒贴。”
“顾淮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信?”
她的话一句接着一句,逐步突破顾淮之的心理防线,他皱着眉,有些口不择言:
“她是我专属保姆,保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懂了吗?”
听到这句话,宋槐滚烫的眼眶骤然发酸,心脏也像是浸在柠檬里一样酸到苦涩。
十年了。
她终于在顾淮之那里得到一个说得出口的名分。
哄好沈书言后,两人开开心心地坐在沙发上商量下一次的旅行计划,谁也没注意到,从他们身边路过的宋槐。
世界轰然坍塌,她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踽踽独行。
第四章
回到家后,宋槐像是漏光气的皮球。
顺着门板,瘫软在地。
高热来势汹汹,在狭小的出租屋躺了两天,宋槐绵软的身体才逐渐恢复力气。
生病期间,她的手机很安静。
除了条同事和妈妈发来的短信外,再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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