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淮之的出现，宋槐好像并不意外，也不询问他嘴角为什么挂着血迹，而是绕过他径直走向程述的方向。

“怎么了，疼不疼？”

迷糊的声音骤然想起，顾淮之终于听到了来自宋槐的关心。

她的语气依旧轻柔，眉头皱成一小团，揪心的样子就好像受伤的是她自己。

过往的十年，顾淮之享受过宋槐无数次的关怀。

只不过，这一次，她关心的对象，不再是他。

细心处理完程述的伤口，宋槐这才像是意识到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她愤愤地合上医药箱，看向了顾淮之：

“顾少爷，这么晚了，劳您大驾光临。”

听到宋槐提起自己的名字，顾淮之开心极了，想要迎上去却发现她已经冷漠地将视线移开：

“虽然我们是旧相识，但你殴打我丈夫这件事，还是......”

“够了”

被泼了一盆冷水的顾淮之心凉的彻底。

他无法接受宋槐和别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

他无法接受宋槐毫不顾忌自己的感受去偏袒另一个男人；

他无法接受宋槐一口一个丈夫挂在嘴边，明明她做出了这么多让自己难以接受的事，顾淮之却还是不死心：

“小槐，你根本没有结婚，这些都是你在骗我的对吗？”

顾淮之的眸子里写满破碎，宋槐温柔地笑了笑，缓缓开口：

“是的，我是在骗你。”

这个始料未及的答案，让顾淮之枯寂的心湖泛起一圈圈涟漪。

“真的吗？”

他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而宋槐接下来的话，更是将顾淮之最后的自欺欺人彻底击碎：

“你就当我是在骗你吧。”

不过是一句谎话而已，他想听多少有多少。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顾淮之应该是开心的才对。

他赢了，他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他想扯起一个笑，却怎么也做不到。

第十章

寂静的夜里，风力只剩钟表声在流淌。

还是程述率先拨动了凝滞的时间，起身送客，俨然一副主人翁的模样：

“不早了，顾少，请回吧。”

听到他的话，顾淮之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眸子里暗潮汹涌：

“这是我和小槐之间的事情，你算什么东西？”

他一把拍开程述伸出来的手，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握着宋槐的手腕就要带走：

“别闹了，跟我回家。”

程述在得到宋槐的示意后，并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

像是怕弄疼宋槐，顾淮之用了很小的力，只是松松的圈住她的手腕，轻轻一甩便挣脱禁锢。

“顾淮之，我不会跟你回家了。”

“我已经有家了。”

听到些话的顾淮之，停住了往前走的脚步，回头茫然地看向宋槐。

直到此刻，他才彻底看清宋槐的眼睛，那双眼睛藏着许多秘密，过去的十年，顾淮之都清楚地知道，她最大的秘密是他。

而现在，同一双眼睛里，看向他的目光不再柔和，不再欢喜，竟满是厌恶。

原来，不只是喜欢藏不住，嫌恶也是。

想到这里，顾淮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一松一紧，又松又紧。

过往地数十年里，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迫切地想要跟宋槐在一起，又或者说，在过往的数十年里，他从一开始就把宋槐当成是自己的所属物。

顾淮之是如此坚信宋槐是她的，而现在，他不确定了。

强烈的失控感让顾淮之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