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有人耐不住,嘀咕几?声, 起?了兴头, 少顷众臣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建言献策, 只是顾着这头顾不着那头,皇帝均不满意,直到?有一人执笏越众而出, 行至殿中朝皇帝遥遥一拜,

“臣以?为此间看似内忧外患,实则只江州一事可?称之为忧,北齐胶州不足为虑,无需冒然应对?, 操之过急。”

这话如一缕春风抚平皇帝心头的烦愁,皇帝很有兴致,立即问,

“程公何以?见得?”

只见殿中那清隽男人缓缓抬起?脸,这是一张任何时?候看过去依然让人惊艳的面庞,骨相清俊,皮相贵气,眼似沉着一团幽光,有着刚柔并济之美。

偏他身形清正似松,绯袍加身,无风而动,任何时?候立在人群,均能天然般与他人屏开,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超拔,这等气度也难怪几?十年过去了,“风华绝代”四字,也仅仅用于他一人之身。

程明昱静静望了皇帝一眼,并未立即开口,皇帝明白了,这是要密议。

于是皇帝立即拨了拨拇指处的扳指,淡声道,

“诸位爱卿先退下?,程公随朕来御书房。”

片刻,程明昱跟着皇帝往东偏殿去,跨进御书房门槛时?,皇帝侧脸问了内侍一句,

“栩生怎么还没来?”

陆栩生在皇帝这跟亲儿?子?似的,甚至比宁王还得得宠。

那内侍答,“世子?陪宁王殿下?去城南大营巡兵去了,说是得申时?方回。”

皇帝轻轻啊了一声就没再说话,随后君臣进入御书房,皇帝落座后示意程明昱也坐,程明昱立着未动,

“《孔令》有云,‘臣不敬君,则天威不立,天威不立,则四海难夷’,臣身为左都御史,诸臣之首,当做表率,忠君,敬君,慎言,慎行。”

瞧,就是这么个将规矩刻在骨子?里的人,任何时?候不骄不躁,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