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程亦安一早过来替她梳妆,帮着她拾掇,顺带给她讲述皇宫规矩与礼仪。

夏芙着王妃品阶大妆,深蓝夹红对襟镶金凤翟纹通袖大衫,头戴点翠朝阳凤冠,梳百合髻,发?髻均被凤冠罩在其?内,唯露出一张鹅蛋般姣好的面颊,不施粉黛亦是?明艳动人。

这?样的装扮得用?重首饰来配,程亦安翻开她梳妆匣,第一眼竟看到一串珊瑚手串,手串色泽沉郁,与她那一串品质相仿,明显包浆浓厚,该是?戴了许多年。

程亦安下意识将这?一串拿出来递给她,“娘,戴这?串吧,我也有,咱们一起戴,好看呢。”

程亦安将自己手上那串也亮出来给她看。

夏芙笑了笑,便依言套上了。

云南离着缅国近,此地盛产翡翠,故而?夏芙的梳妆盒里有一盒子翡翠,一个箱盒里掏出来十个小锦盒,整整十条,无论水头色泽均是?最上乘的。

“娘,怎么从?没见你戴过?”

夏芙当然不会戴,这些是属于“云南王妃”的首饰,她既然不是?真的王妃,非必须场合她不会用?。

但今日既然要入宫赴宴,不戴是?不合适的。

程亦安给她挑了色泽最为浓郁的绿翡,夏芙摇摇头,“还是?这?条玻光种的无色手镯吧。”

她习惯低调。

程亦安看了她手腕一眼,那条珊瑚手串戴在她手腕正正好,也很衬她的肤色。

夏芙拾掇好自己,便打量女?儿,程亦安比她穿得要鲜活一些?,年轻的女?孩子,正是?花朵般的年纪,肌肤雪莹嫩得出水,一件对襟银红绣海棠红花纹的罩衫,一条马面裙,纽襻上均绣了如意结,梳着回心髻,髻头插上一支镶嵌鸽子蛋的金珠累丝凤双股钗,如蕙并未给她搭配太奢繁的头饰,也不曾涂太厚的胭脂,恐遮了这?副好容色。

出门时,再套上那象征郡主品阶的霞帔便完美了。

云南王带着儿子骑马先?行,程亦安陪着夏芙坐在马车,马车从?西安门入宫,停在棂星门外,进门往东面走,有一条长长的白玉石桥,便是?玉河桥,从?玉河桥进承光殿,再往北过太液桥,便抵达广寒殿了。

此时正是?各文武官员与内外命妇入宫之时,桥上人来人往,相识的或结伴同行,或驻足攀谈,却因人多,也不敢久留。进了棂星门,程亦安便没跟云南王夫妇一道走,她与母亲生得太像了,母亲有意避嫌,让她留后几步。

眼看夏芙和云南王进了承光殿,程亦安这?才往玉河桥去,行至半路,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久违的嗓音。

“安安!”

这?不是?长公主吗?

程亦安顿时大喜过望,立即回过眸,果然瞧见长公主由?两?名女?官簇拥行来,

“殿下,您何时回的京城?怎么不遣人知会我一声,我好去府上迎候您。”

长公主搭着女?官的手臂,立在那儿等她过来,轻轻哼了一声,

“你如今有了干爹干娘,哪里还记得本宫,本宫就算知会你,恐你也没心思过来。”

完了,这?是?吃味了。

过去长公主也曾想认她为干女?儿,怎奈她担心爹爹不肯,予以拒绝,结果趁着公主不在,就认了云南王府。

程亦安暗叫不妙,立即过去赔罪,

“殿下,此事有缘故,还请您听安安解释。”

长公主目不斜视往前方上桥,不恁道,“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你一定要说是?皇帝为了拉拢云南王府,便让你亲近王妃是?吧?”

言罢她驻足,还是?很不解气地揪着程亦安的小脸蛋,“安安小丫头,这?干爹干娘是?能随便认的吗?本宫都舍不得让你给我磕头,如今你却要去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