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什么事宝贝,我一会儿就要去睡觉了。”
寻盎打来电话确实问她下药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想到自己误会谢弦深的事,真要说了她岂不是很没面子,却盏有意略过,其他的不差一字都说清了。
话一止,她闻言听到他轻笑了声。
似乎,笑声里还含着微不可察的淡讽,轻声轻音,极为容易被忽略。
“我好像听到了其他什么声音,有人?”
却盏装样子环顾看了看,“没有啊,不是人。Nacht刚刚打了个喷嚏,小鬼到处跑调皮得很。”
她都帮他处理伤口了,他笑这一声什么意思。
是她报复他才对吧。
“不早了盎盎,你也早点……”
却盏简单说了一句正想挂断电话,话没说完,只见她刻意和谢弦深拉远的距离被他倾身回短。
这次他不是背对她,是他面向她。
他抬了手,紧实有力的臂膀径自越过镜头前,突兀的一道动作,却盏下意识偏头质问:“你干嘛。”
男人手掌背面的曲直青络自腕骨向下延伸扩散,蛰伏在白肤里,轻微凸显,指骨与指节也分外明晰,入镜的那一刻,张力携欲感侵占满屏。
最关键的让寻盎捕捉到了,是对方无名指戴着的银戒。
她差点没吼出来。
“东西。”他说。
寻盎更要疯了,什么东西,T吗?!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盏还骗她说没有人。
金屋藏老公!
识趣挂断通话,消息后返的震动让却盏回神,随后意识到什么神经绷紧。
她再想解释已经晚了……
他要处理伤口,是,拿棉签理所当然,可偏偏这根棉签早不拿晚不拿,正巧在寻盎给她打视频通话的时候他入了镜,还专门拿她手里的!
“谢弦深,你故意的吧。”她特意拉开的距离,现在减短到不过几厘。
“东西在你手里,我不能碰?”
“……”
“你要算故意的账?”她的那句故意,他意有所指,“证已经领了,我们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
“却小姐那句话的意思说,我不是人?”
谢弦深眉梢微地压低一毫,神情的变化极其细量,难易识辨,却将他淡傲的一面转至邪性,“那我是谁。”
侧身,他紧盯着她,“缠着你的、鬼?”
尾语的最后一个字,她迎着他的目光听他说出口,仅仅一瞬,她的心像被什么尖齿邪兽困住跳动咬了一下。
倏然的窒息感吞骨。
“随便找的理由。”却盏错开他的视线掩饰攀涨的心虚,“你当真了?”
当时那个情况,她只想能少点事情就少点事情,理由真不真,假不假,重要吗?
一点也不重要。
她的话,谢弦深没接,从她手里拿过的那根棉签继续染上药膏给自己擦伤。
却盏同一时刻才发现,他持有药膏的那只手,一处纹身牢牢箍在腕间,细长的一道,纯墨色,佛经梵文。
不通佛经,她看不懂什么意思。
但视角定格的几秒钟,在纹身之下,却盏似有若无看到了朦胧潜藏的凸显。
像是疤痕。
他腕间为什么会有疤痕?
“你的歉道完了吧。”
他的声音将她推回现实。
什么道歉,她这根本不是道歉。
处理伤口,她也帮他处理了,心理上过得去就行,反正不欠他什么。
“我再说一遍,不是道歉。”却盏说完就要起身,只是余光不经意瞥见了他背上的另一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