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油味道冲击过大,却盏强忍着不适睁开眼睛,彼时,她看清了,原来谢芮宜手中拿着的是个银质打火机。
她要烧了整座庄园!
把她烧死!
不、不要……
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却盏更加挣扎,可束在她周身的麻绳实在太死,只她自身过于单薄的力量根本无法逃脱。
那枚银质火机翻盖燃了火,仅一簇明蓝火光刹那迸出,就是这么一簇火,把这里都烧得全然灰烬,不是什么麻烦事。
谢芮宜弯唇,“大嫂,永别了。”
燃有火焰的银质火机随意一抛扔在地上,坚硬的金属质感与木质地面磕碰的那一下,仿佛一记延绵长久回荡的钟鸣。
“咚”的一声,门被阖紧,上锁。
黑暗覆压空间的顷刻,以那簇火焰为起点,短瞬间,高烈的火焰如同猛兽迅速轰涨,室内周遭无一不被汹火围控。
嚣张、肆虐,贪婪袭占所有。
烈温像是被推近的太阳炙烤,伏在皮肤表面,却盏受不住晃荡着椅子倒了身,她要怎么做,现在……她该怎么做才能逃离……
火焰的充斥将视野所及炭化,她眼眸低端所看到的物、烟,一切的一切似是都披着诡谲的橙影错了帧,朦胧而冗乱,看不真切,也将她吞噬其中。
却盏倒在地上,胸腔已然过入伤害身体机能运作的烟尘,她想尽力维持清醒,可现在的事实告诉她,她好像快死了……
小时候的那场火灾,与彼时高度重合。
那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谢弦深……
谢……弦深……你在哪……救、救救我……
我……不想、不想死……
视线将要闭合的瞬间,却盏承认,她好像……又看到了他了……
与那次落水时一样,他出现在她的身边。
都说人在濒死之际,一生中最想回忆的事情会像走马灯一一在脑海里滚过一遭,但现在,她快死了,她的脑海里只有他的影子。
只有他。
阒然的沉静中猛地破开一道震响。
“砰!”
火焰的围攻快要完全模糊她的视线,意识不清之际,却盏看到的那个影子,是他,她确定是他。
……谢弦深,你怎么才来啊……我快死了……
快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他终于来到她身边,穿越烈焰火海来救她。
男人身上熟悉的檀香环绕却盏周身,像是镇定剂,让她心安。
贴在唇前的胶带也被他一点点温柔褪去,生怕弄疼她,他低声含着歉意,“盏盏,对不起……”
“谢弦深……”束在手脚的麻绳全都解开,却盏再也忍不住心底纵生的害怕和惶恐,双手攀住他的肩膀抱住他,“我以为、以为……呜呜……”
她说话的声音都微弱,气若游丝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别怕。”
在得知火情,得知却盏失迹晚宴现场,谢弦深一层一层地找人,找不到她就一直找,调监控,问在场pr,终于在那间休息室找到了却盏。
他脱下外套,用休息室置放的矿泉水打湿衣服为却盏掩住口鼻,“我们离开这里。”
可倏尔,周围火焰骤然升高,火情更加凶猛,浓烟滚滚,极具侵略性地摧毁周遭一切。
休息室的桌、椅、柜等等物品禁不住火势入侵,各个倒得倒,塌得塌,前方出口基本都被阻挡于此。
物品轰然倒落砸在地上的声响异常刺耳。
两人相互搀扶着对方走向出口,在浓烟沸漫的当下情形,却盏本就过入